直到太阳快落山,外头的侍卫不停的报,“司马少将军回!得35”
“栎亲王回!得28”

“太子殿下回!得36”

“九殿下”

每一位带着猎物回来的勇士,都会有侍卫帮他们清点、计数,不过,这并不是最终的成绩。

报了很多人的名字,连安肃清都跟着栎亲王回来了,可就是没有听到八殿下,丰曜的名字。

瑾苏有些担忧,禁忍不住偷偷的看了看太子殿下,企图从他的神色中猜测丰曜如今的状况。

可奇怪的是,此时的太子,表面上虽然也同人笑着打招呼,但目光也在有意无意的四处搜索。

由此看来,他们也不知道丰曜的情况。

“八殿下回来啦!”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的目光便都追随了过去。

可是丰曜虽然回来了,身后的猎物,却寥寥无几。

“老八,你这是什么情况,哈哈”栎亲王见到有人比他还少,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丰曜将猎物丢给侍卫后,侍卫清点一遍,没有底气的报道,“八殿下回!得7”。

太子殿下勾起半个嘴角,道,“老八这肯定是故意让着我们呢吧,去年,你第一日就猎了40多吧。”转而又对其余的人道,“你们都不要高兴太早了,说不定八弟憋着劲,明日一下,就赶超我们了呢!是吧,八弟!”

太子说着,便随手拍了拍丰曜的肩膀。也不知是不是瑾苏的错觉,她好像看到丰曜的脸似乎有些痛苦的抽搐了一下。

“诶”太子大叫了一声,拿起已被鲜血染红的手,“八弟,你受伤啦?”

丰曜不屑的冷笑了一声,“那根本不是我的血,是那袍子的,猎杀的时候不小心溅到我身上而已。”

栎亲王凑了上去,好奇的近身嗅了嗅,然后赶紧用手捏紧鼻子,喊道,“哎呀,原来袍子的血这么难闻,快,回营帐洗洗,换身干净衣裳吧。”

丰曜点了点头,便大步的朝营帐走去。

看着丰曜离去的背影,瑾苏莫名的有些放心不下,左右宴会还未正式开始,便趁着没人注意,带着白芷悄悄的往自己营帐的方向去了。

离开了众人的视线,瑾苏便让白芷私自回营帐给她取一件披风,并且留在附近给她打掩护,自己则往丰曜的营帐去了。好在昨夜栎亲王送她回来的时候,跟她提过一嘴哪一个是丰曜的营帐,她一下就记住了一条近道。

快要到丰曜的营帐时,瑾苏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才一个闪身,钻了进去。

谁知一进去,便被掐住脖子,而且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营帐里光线并不太好,但依稀可以看见丰曜已经脱了玄黑色的外衫,里头的白色的亵衣,肩膀处已经红了一大片,空气中弥漫的浓浓的血腥味,这决不会时什么袍子的

“咳咳”,瑾苏拼命的用两只手扒拉着丰曜的手臂,费劲的咳嗽了两声,感觉马上就要窒息了,也顾不上他一脸的冷漠和震惊。

“是我,是我”

瑾苏费力的喊着,但怕引起注意,又故意压低了声音。她猜想,丰曜肯定是误会了,把她当作是太子或者梁国公派来的。若不是之前他们就有些交情,此时她只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丰曜微微松开她的脖子,一动不动的站在营帐门口盯着她看,那眼神彷佛在看什么怪物。

“你受伤了吧?”瑾苏问。

丰曜没有回应。

瑾苏习惯了,继续说道,“你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我是大夫,对人的血腥味最是敏感,何况是在这么封闭的帐篷里。”一面说着,一面将止血药递给丰曜,“快服下吧,然后我替你将伤口清理了。”

说完,瑾苏已经开始准备清理伤口要用的东西了。

至始至终,丰曜都没有反应。

瑾苏这才意识到,她这样突如其然的闯进来,又自作主张的要救人家,实在是有些唐突。

上一次军粮之事,还尚且说是惋惜那几十万将士的姓名,这一次,是因为什么连她自己都没有想清楚。明明很害怕丰曜识破她的身份,却敢冒这样大的风险,偷偷到营帐里来找他,要知道,这若是传出去,她的清白可就荡然无存了。

想到此处,瑾苏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八殿下恕罪,是臣女唐突了,药留在这儿,您自己来吧,臣女告退!”

说完,便垂着头,转身准备离去。

可刚刚转身,只迈开一小步,便被丰曜一把抓住手腕,一个用力,便倒进他的怀里。

贴着坚实的胸膛,瑾苏清晰的听见“砰砰”的心跳声。

恍惚间,瑾苏觉得,这“砰砰”的心跳声,好像是她自己的。不仅如此,还莫名的觉得有一股暖流,从心间迅速的流向全身,让她整个人都有些燥热。

“别走——”

丰曜轻轻的揽过她的肩膀,说话的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瑾苏本来十分享受并不真实的这一刻,但是,浓烈的血腥味让她一下就清醒了。

挣脱出丰曜的怀抱,故作淡定的道,“八殿下快些将止血药服下吧,不管怎么样,让我帮你把血先止住。”

丰曜不再多言,乖乖的听从她的安排。

“你为何要救我?”丰曜冷不丁的问道。

瑾苏一边给伤口上药,一边口不择言的说,“昨夜是个误会,我和司马少将军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嗷瑾苏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会鬼使神差的说这些,这算什么?

果然,丰曜听到这里,勾起半个嘴角,似笑非笑的“哼”了一声。

赶紧话锋一转,说道,“八殿下若是明日还要去围场,可小心些吧,今日还有好几个都受了伤,还伤的不轻呢。”

包扎完,瑾苏将整瓶药留给丰曜,便急匆匆的走了。

她不愿久留,除了怕被他人发现,更重要的,是担心自己在丰曜年前言多必失。围场陷阱的事儿,她不好明说,污蔑太子和梁国公这样的罪名,她如何承受得起!

再回到篝火宴会上,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金若霖见她回来,好奇的问道,“你怎么披风都披上了?”

“哦刚才坐着觉得有些冷,怕着凉,便拿上了披风,嘿嘿这儿好像比京都城里还要冷一些呢。”瑾苏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身上的披风,笑着说道。

金若霖似乎并没有多想,略笑笑附和着。

事实上,是因为她从丰曜的营帐里出来,整个脖子就多了一道红印子。为了不引人注目,她只好立马将披风披上,好歹也能遮挡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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