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文学网 rg , 欧德一把年纪了,听完周翰的要求,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马上就辞职。
组建乐队的愿望就这样落空了,好在老管家小提琴确实拉得不错,听听独奏也凑合。

周翰刚洗完澡,裹着羊毛浴巾,躺在湖边的沙发上,周围无风,阳光醇厚温暖,带着深秋的余韵;身下湖水清幽,远处林海依旧葱茏。

沙发是临时搬出来的,因为周翰感冒了,他想在湖边的草坪上晒太阳。

一旁还有折桌,折桌上放有一排水晶高脚杯,盛放有各色佳酿,不同种类的葡萄酒所需氧化的时间也不同,周翰依序饮下杯中酒液,好不惬意。

他又嫌阳光过于刺眼,让人给他切了两片柠檬,盖在眼睛上,用来营造一个更为舒适的午休环境。

“切一首柔和的曲子,月光就不错,我要休息了。”周翰闭着眼,对欧德说道。

欧德站在一旁,拿着小提琴,身前支架上是纸质乐谱。

从周翰躺下开始,欧德的手便没有停下,更让欧德吃惊的是,这些乐谱竟然全出自周翰之手,他也会谱曲,凭借着出色的乐感,他能感受到这些乐谱中蕴涵的生命力,足以用伟大来形容!

周安当然不会作曲,他知道老欧德会拉小提琴后,便从凯瑟琳的数据库中检索了贝多芬,肖邦,莫扎特等人的所有乐谱,亲自誊写在纸上,然后让老欧德轮番拉给自己听,古典音乐确实有他独特的美丽,尤其是在精神文化极度匮乏的德莱奥大陆。

如果凯尔特不出现,这一定是个完美的下午。

凯尔特是闯进坎特庄园的,那时周翰打着鼾,老管家正拉着第四重奏。

马蹄声纷沓而至,庄园外尘土飞扬,凯尔特骑在高大的赭红色骏马上,眼前钢质雕花镂空大门紧闭,他勒住缰绳。

一名身披银甲的随行者驱马凑近凯尔特,说道:“公爵大人,我去为你通报,说您来了。”

凯尔特一共带了十人,十人的修为同他一样,都是白银战士,这股力量足以对抗一名黄金战士,他必取周翰的性命。

凯尔特抽出佩剑,银色斗气凝聚在剑锋处,他对着大门挥去,剑芒没入门中,大门轰然倒塌,断口处光洁如镜。

凯尔特冷哼一声,收回佩剑,他策马向前,马蹄把草坪踩得坑坑洼洼,一行人声势浩大向远处地塔楼建筑奔去。

凯尔特骑马行至于主塔楼之前,他远远地便看见湖边草坪放置有沙发,一旁的折桌上几个空水晶高脚杯闪闪发亮。

凯尔特想都没想,撩起佩剑,一道银色光芒掠过草坪,呼啸着奔向湖边的长沙发。

精致的长沙发刹时四分五裂,碎块落在湖水,激起片片涟漪。

放乐谱的支架也被气劲震裂,一大沓乐谱乘着风,在草坪上空肆意地飞舞着。

“尊敬的骑士们,鄙人史蒂芬周,是这处庄园的主人,如有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这声音从塔楼中传来,塔楼的精致木门悠然打开,一卷红地毯沿着和石阶,穿过整齐的草地,滚到凯尔特的马前。

乐谱如雪花般飘落,周翰面带笑容,从塔楼中走出。

他已经穿上了那件棕色皮质风衣,长靴上的黄铜拉链闪闪发光,他面带笑容,双手做出“请”的姿势,在他身后,欧德老管家领头,一众仆人站在红色地毯两侧,深深鞠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周翰自知身在身在异乡为异客,凡事能忍就忍。

凯尔特踩着马镫,从高马上翻下来,他走在红色地毯上,右手扶在腰间佩剑的护手上。

一众战士也翻身下马,他们跟在凯尔特身后,银色的盔甲随着他们的步伐霍霍作响,天空渐渐暗了下去,乌云自雪莱森林尽头涌出,遮天蔽日。

凯尔特大步向前,黑色的皮裤束在长靴里,上身穿着紫色紧身衬衣,衬衣外是黑色胸甲,胳膊上也是同样材质护腕,他的肩头是杜鲁家族的徽章,金黄色的流苏肩带从徽章附近垂落。

凯尔特摘下帽子,露出一头棕色的卷曲短发,他五官冷酷,一双棕色的眼睛深藏在眉骨之下,鼻梁高耸,轻薄的嘴唇上铁青灰一片。

他肤色苍白,毛孔粗大,眼角和耳根处的血管清晰可见,泛着青蓝紫色。

“去,为这位尊贵的客人接帽子。”周翰隐约感觉不对劲,但还是笑脸相迎,他对于身边一名女仆吩咐道。

在凯瑟琳能量用尽之前,就连神都不能奈何自己,周翰的骄傲源自于他对于神秘学的自信,再华丽的服侍也掩盖不了这群野蛮人的无知与封建。

仆人低头走向凯尔特,她抬起头,正要伸手接过帽子,看清了眼前的人,仆人失声惊呼,双腿也软了,整个人瘫坐下去。

“凯尔特公爵大人”

凯尔特将帽子向后抛去,他抽出长剑,一言不发地刺向女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周翰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他根本来不及出手。

鲜血溅落在周翰皮靴上。

女仆死了,她的喉咙上多了一个洞,呜咽声伴同鲜血向外喷涌。

周翰愣住了,他本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凭借凯瑟琳的力量,绰绰有余。

可是他疏忽了,他不知道一名公爵杀死一名奴隶所付出的代价不比杀死一匹马高多少。

“你可曾看见那股无形之力?”周翰眉心深锁,他右手伸向凯尔特,对他做出爪状,周翰每根手指都颤抖了,他的愤怒已经遏制不住。

凯瑟琳早已构建好了冰之领域,一股能量在远处湖底深处蓄势待发。

湖水猛然冰晶化,数十根冰矛破冰而出,冰矛的尾流将草茎撕裂,掀开泥层,朝凯尔特冲去。

它的速度已经超越音速,纵使凯尔特身为白银战士,也不能察觉到丝毫。

可他身后的银甲战士看到了这一切,两名银甲卫兵扑了上去。

冰矛轻而易举地穿透他们的护甲,直逼他们的身躯。

两名白银战士的肌肉即刻被银色斗气充盈着,他们以此来抵御冰矛的冲击力。

数十根冰矛撞在卫兵的胸腔上,即刻化为齑粉,冰晶破碎的声音以他们的肉体为源头,向四周爆发。

两名白银战士几乎同时吐出一口鲜血,他们们的胸腔已是血肉模糊,肋骨裸露出来,碎冰镶嵌其中。

周翰心底掠过一丝冰凉,他虽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可是做出这般残忍手段,还是让他极为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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