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摧心圣草搭配入药的闪电豹晶核,必须是在闪电豹尚还有气的时候取出的晶核才有效,若是在闪电豹死亡后再取晶核,那晶核不仅不能抵消摧心圣草的毒性,反而会让摧心圣草毒上加毒,而这一区别,却连炼药师都难以分辨!”
秋季迷人,黄叶飘摇下坠。

不大热烈的太阳已准备西下。

东如广场上,夏连翘的声音传遍四方,掀起一片哗然!

夏连翘看着台阶上因她的话而色变的郑药师,想了想,还是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来。

闪电豹晶核,死亡前与死亡后取出,却有着天差地别的效果。

而一般人若要取晶核,必会先杀死魔兽,再动手取晶核,除非那人是变态杀手,又或是有特殊用途,才会吊着闪电豹一口气先取晶核……

可郑药师教给众弟子的,却唯独少了这最重要的一个步骤。

就是这一个步骤,足以让无数炼药师弟子走岔路。若弟子们哪一天真的遇到要炼制解药,拿了摧心圣草与闪电豹晶核炼制,结果出来的是毒药却不自知,岂不是要把人分分钟害死。

四周一片哗然。

众弟子纷纷交接议论,还有不少的则是直接转头看向台阶上的郑药师。

可一转头,却见上方的郑药师也大变了脸色,怔在原地。

这摧心圣草并非常用的灵植,平日里即便要炼制什么解药,也有专攻,而他从未用过摧心圣草,所以,摧心圣草能与闪电豹晶核入药炼制、以毒攻毒之事,也是许久以前他的师父东阳真人教他的,他隐约记得当初东阳真人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时隔多年,因平日用不着,他也就忘了……直到刚才,夏连翘说出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不对了!也是到刚才,他才突然想起自己记忆里遗忘的那部分!

是的,闪电豹晶核确实有所讲究!可他因为一直没当回事便一直没有想起来。方才说时,他也直接忽略了闪电豹晶核的讲究!

他……他确实错了!

夏连翘看了郑药师一眼,就知道他已经想起来了。

目光再梭巡四周一圈,发现大多弟子还是一脸惊愕,似对她的话有所怀疑。

她眸光一闪,再抬眸,对上郑药师愕然中带着一丝惊慌的眸,接着道,“第二个错误。”

声音清淡如泉,缓缓传出,却让周围的喧哗突地一静。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她。

包括上方正被自己错误震的头脑发蒙的郑药师,亦抬起了头。

却见站在最边缘的女子目光一转,定在了台阶上悬浮的两株灵植上。

“那株灵植,根本不是竹节草。”

此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静!

可这静只维持了两秒。

两秒之后,东如广场上登时一片沸腾!

“什么?不是竹节草!”

“怎么可能!郑药师总不能连竹节草都不认识吧!”

“郑药师可是顶级炼药师,怎么可能认错草药!”

“就是啊,她说的太夸张了吧!我看明明是她不知道竹节草是何物。”

“可若这是真的,那岂不是说郑药师连草药都辨认不出来么!”

“……”

如果说,忽略了闪电豹晶核的讲究是郑药师一时忘记提起,那认错草药灵植,便绝对是一个炼药师最不该犯的错误!也是致命的错误!

炼药师可以辨认不出一些草药,却决不能认错!

若夏连翘说的是真的,郑药师可就滑铁卢了!

一阵阵议论此起彼伏。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愕。

同样也包括上方的郑药师。

而这一次,或许连郑药师自己都没有发现,在被刚才忽略的错误整蒙圈后,他已没了之前的信誓旦旦自信满满,亦不敢再轻视夏连翘只以为夏连翘是在故意挑衅她,听到夏连翘的话,他下意识便回头去看那两株灵草,神色紧张而凝重。

两株灵草长得一样,唯有一些特点,只有真正了解摧心圣草与竹节草的人才能分辨的出。

郑药师仔细而快速地上下看了两遍,还是将两者分辨了出来,而后迅速抬眸,肃声反驳,“胡言乱语!这两株草药分明有区别,一株是摧心圣草,另一株便是竹节草!”

因经过了他的再三确认,他这次颇有底气。

夏连翘却是微一扬眉,“哦?是么,那郑药师再仔细看看,那是竹节草……还是紫霄根……”

“紫霄根?”郑药师一愣,很明显,他连听都没听过紫霄根这个名字。

“紫霄根通体青色,根茎以上每隔一段距离便隐有一段一段的节点,每一株紫霄根都有同一个特点,便是它们只生长三片叶子,每片紫霄叶呈半圆形,紫霄叶边缘有细微交错的脉络,叶子根部却隐泛暗紫色……”夏连翘边说,边越过周围弟子,往台阶上走去,她所过之处,弟子自动让开形成一条空道,而整个东如广场的弟子的目光,都随着夏连翘的走动而移动。

“紫霄根乃七品草药,极为珍稀,但它却与五品的竹节草极为相似,且生长的区域,习性,都与竹节草差不多。”她一步步迈上台阶,直接走到了那两株草药前,伸手,将左边那株青色草药拿到手上,她手轻轻捻着紫霄根的根部,微微转动,目光随意地扫过紫霄根的叶子、根茎、枝节处,接着道,“它们同样有只能仔细摸才能摸出来的枝节,所以,很容易便会与竹节草搞混。竹节草与摧心圣草确实相似,但更相似的,是竹节草与紫霄根。”

其实夏连翘觉得,摧心圣草与竹节草都很好认。

反倒是紫霄根,因为它时不时地便会从竹节草堆里长出来,而采草药的人,自然也不会认为竹节草里还能长出别的草药灵植。

夏连翘只在诛虎秘境的城心宝阁里的两万多种草药中见过紫霄根,那一次,便将它印刻进了脑海,自然比谁都能辨认的出它。

所以,刚才郑药师一将之拿出,她就知道,这并不是竹节草。

可她认得出,别人认不出。那郑药师甚至连紫霄根的名字都没听过,听着她一句一句、看着她一步步走上来,郑药师却是失色叫道,“不可能!老夫不可能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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