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也不去迂腐之人,他见童颜回答镖金已收齐全之后,也是毫不吝啬的从怀中拿出一个小一些的角包,这角包一眼瞧去,便知道其中恐怕不少于两三锭银子。
刀疤脸单手一挥,角包飞向了童颜,并且嘴中说道:“略微一点心意,给兄弟们当做茶资。”

童颜稳稳接下,可是并没有接受,同样也是挥手掷出,拒绝道:“那拖镖的客官已经给足了银两,此刻某就不让阁下破费了。某野不是那贪得无厌之人。”

刀疤脸闻言也是一笑,他将接回来的角包上下颠了几回,这个时间的档口,跟在他身边的其余两个人已经接过了马车的缰绳,而那扛猛虎镖旗的汉子也将镖旗收好。

这个时候,刀疤脸才又说道:“童兄弟不必客气,咱们来日方长。”

言罢,这角包再次被掷向了童颜。

而童颜眼睛一眯,这一次飞来的角包与刚才不同,股股风声远远就能够听到。

童颜心知这必然是一次功夫上的考量,所以双脚马步扎稳,单手向前一抓,正好将角包抓住。

此时,一股大力从角包上传来。

童颜腰眼用力,脚后跟下沉,脚掌微微翘起。

这才堪堪接下了刀疤脸掷来的角包。

而这一刻,那另外的两人居然已经将马车赶走,当头对面的就剩下了刀疤脸一人。

童颜面色微便,心中已经知道刚才自然是输了半招。

而那刀疤脸见他已经接下角包,便是坐在马匹之上拱手而笑,说道:“童兄弟有缘再会。”

说完之后,居然在不停留,一勒缰绳,调转马头,向着已经走远的马车追去。

童颜一直到那三人看不见为止,这才反应过来,将角包打开一看,其中不多不少,正好三锭银元宝。

并且这银元宝上,每一个都有几分深的手指印。

童颜心中有些骇然,这金银物件,虽然比之铜要软一些,可在瞬间就将三锭银子都留下了印迹,这份功力,让人深感佩服。

童颜虽然心有不甘,可是看到了这里也是心中戚戚然,随后他又台头看了一眼无影无踪的三人,摇了摇头,将这三锭银子分别分给了跟随他的两人。

可是,那扛猛虎旗的汉子却是拿着银子翻来覆去看了几眼,嘴中嘟囔着说道:“童镖头,这‘风华镖局’门下的人,也忒没有了一些礼数。见了面不同报自家姓名不说,咱们这幸幸苦苦的赶来,也没有一顿热乎饭招待。这同属武林一脉,又同是走镖的人,何必如此的不够朋友?”

童颜苦笑一声,然后安慰道:“先不说这些,你手中不也拿着一锭银子么?再说他们来此,让咱们又少走了几步快路,这不也挺好么?现在咱们既然已经交了镖货,便可以悠哉悠哉的去往那绥远镇了,到了那里,你二人可以逍遥快活一阵,那老二他们恐怕还得一两天才能赶来。到时候咱们在一同返回‘杀虎口’。”

三人说走就走。

只是童颜心中却不是滋味。

这一趟走镖,虽然赚了个盆满十足,然而,这一次的事情,从里到外,从开始到结束,却是让人一头雾水一样。

并且,在来之前被那“三十六楼”的姑娘轻视,这来了之后又被那“风华镖局”的刀疤脸比下了一程。

一来一回,他童颜居然谁都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童颜越是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忿起来。

暗自的在心中想要发泄一番。

另外两人则与童颜不同,他们虽然风餐露宿几日,可是这一趟下来却是赚了不少钱,先不说自己可以去那绥远镇逍遥快活,就是回去的时候,也可以为家中制办一些小玩意。

所以,三人各怀心事,陆续前行。

临近傍晚,终于看到了绥远镇的城门。

这城门久经风霜,却已然看上去坚固稳当。

那扛猛虎镖旗的汉子真想要与童颜夸赞一番,却是发现童颜在闷闷不乐。

于是他便开口说道:“童镖头,今日之事,何必介怀,咱们进得这镇子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所为山高水长,江湖路远,日后且看他'风华镖局'能够逍遥快活到几时?”

童颜叹息了一声,有些懊恼的说道:“有一件事情,我是比较后悔的。”

那抗猛虎旗的汉子说道:“什么事情?”

这时候,突然自绥远镇城门口而来了一匹马,那马上之人行的却是很悠闲。

不用多时,这匹马便来到了三人面前。

而满是心事的童颜忍不住脱口而出道:“好马。”

那马上青年也是听到了童颜的话,转头报以微笑。

而后与三人错身而过。

那扛猛虎旗的汉子不由得又追问道:“童镖头后悔的是什么事情?”

童颜一愣,然后笑了笑说道:“某后悔当初面前不曾跟随师父好好学武,如果不然,今日也不会遭受了那‘风华镖局’的羞辱。”

他这话本上寻常的声音,可是刚刚说完,那错身而过的骑马汉子虽然是走出了十来米远,可也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在马上转头问道:“小弟有句话相询,还请勿怪。敢问阁下刚才被‘风华镖局’所羞辱?”

童颜自觉刚才有些多话,可是此刻说出去也已经收不回来了。

只能面对那汉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见那汉子约莫三十来岁,风度翩翩,一副儒雅之相。

这才开口说道:“不知阁下可与那‘风华镖局’有关?”

这儒雅的汉子瞅了一眼扛猛虎旗汉子身旁“福威镖局”的猛虎旗,然后说道:“正是。”

童颜脸色一正,却是开口说道:“不知阁下可否认识那'风华镖局'中十二生肖的虎,龙,蛇?”

儒雅汉子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某不才,正是十二生肖中的江虎,江寅。”

“什么?”

童颜大惊失色。

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其余两人,眼神中的焦虑之色更是浓厚了一些。

江寅本是接到了江亥的传书,预计他们正是这几日返回,便每一日会出镇子转悠一圈。

今日却是不想听到了有人接着“风华镖局”的名头欺负别人,这可并不是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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