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锦今儿起得很早,虽然被指了婚但到底也是刚满十五岁的孩子心性,一年里就盼着过年,这天最热闹,晚上还可以看烟火,一家人窝在一起守岁,倒让她体会到了平常百姓家的乐趣。
“主儿,咱们该去给皇太后请安了。”陶陶端来了盥洗用的东西,见暖锦已经起身,便笑意融融的纳了个福“奴婢给主儿拜年啦,望您新的一年身体康健,顺遂万福!”

前段时间一直因为岑润的事而忧心忡忡,今儿过年预示着新的一年开始了,暖锦难得的挂了笑脸,心情大好的扬起唇角:“嘴够甜的,一会本宫挑个最大红包封给你。”

“那奴婢先谢过主儿!”

正说着,南一也端着新年的衣饰走了进来:“主儿起身了?衣服奴婢给您拿来了,盥洗完后咱们就更衣?”

暖锦点了点头,由着两个人伺候,她瞧着窗外白雪红梅,觉得岁月静好不过如此,她还是那个初出成长的嫡公主,留在父皇母后身边,做着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暖锦回头吩咐南一:“南一,去准备锅子用的食材,去年除夕守岁靳小王爷给咱们备的锅子甚好,今年哥子在,咱们就和父皇、母后守岁时吃锅子。”

南一笑着点点头:“主子放心,奴婢一会就去准备。”

这边说着,暖锦也被打扮完成,她左右的瞧了瞧镜中的瑰丽少女,火红的宫装看着很是喜庆。

“主子可真好看。”

暖锦笑了笑,原地转了个圈:“司秀坊的手艺越发的精进了。”

“主儿,咱们走吧。”

暖锦点了头,由着陶陶和南一相伴出了栖梧宫向慈寿宫走去。

行至半路刚巧遇见了楼玄宁,今儿是除夕,他穿了件绛红色的锦服,烫金的边绣着吉祥如意纹,很少见他穿得如此鲜艳,冷不丁一瞧,甚是好看。

南一和陶陶见了太子忙纳福请安:“奴婢给殿下请安,祝殿下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太子瞧见了暖锦,便停下了脚步等着她走过来:“都起吧,给你们准备了红包,过会便让奴才给你们送去。”

南一和陶陶一笑:“奴婢谢殿下赏赐。”

“嗯。”太子点了点头,拉着暖锦的衣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打扮起来,瞅着像个年画娃娃。”

太子这么一说,暖锦倒没觉得是在夸赞自己,她低头瞧了瞧自个儿的腰身:“哥子这么说,是觉得臣妹胖了吗?”

太子哈哈大笑:“是说你喜庆,走吧,皇祖母瞧见了也高兴。”

暖锦撇了撇嘴:“我就是穿朵花去,皇祖母也不待见我呀。”

太子佯装不悦的敲了一下暖锦的额头:“又胡乱说!”

两人相伴走在官道上,他们是双生子,就这么走在一处眉眼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的,其实太子本想说说岑润和林萧的事,但难得见暖锦心情这般好,便想着等到了年后再说也不迟,就让大家都过个好年,也像是寻常百姓家一样。

慈寿宫里阖宫的嫔妃都已经来向皇太后请安,这个日子即便是皇后娘娘也是要去的,楼玄宁和暖锦来的时候,便已经是坐了一前殿的主子。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祝皇祖母福寿安康!儿臣给母后请安,给各位娘娘们请安。”

二人依次请了安,皇太后在上首坐着心情很好,她年纪大了,最乐意瞧这些小辈儿的,见天的生龙活虎,也给宫里注入了一些生机。

“太子和嫡公主坐吧。”

他们二人谢了恩,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又见皇太后笑眯眯的瞧着他们:“这红衣裳就是好看,瞧着喜庆,皇后说呢?”

皇后也穿了正红色的礼服,闻言点头道:“皇太后说的是,司秀坊的手艺好,这衣服剪裁的甚是和体。”

皇太后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历年的除夕都是皇帝重视的大日子,咱们脸上带笑,皇帝看了心情也舒畅,今儿日子重要,是除夕,过了除夕就是新的一年了,你们伴在皇帝身侧的,要更加的用心服侍才好。”

众嫔妃见皇太后这样说,立时起身回道:“臣妾谨遵皇太后教诲。”

“嫔妾谨遵皇太后教诲。”

皇太后虚抬了下手:“今儿晚上有除夕宴,给自个儿的皇子、公主们都好好打扮打扮,宫里好久没有这般的热闹,穿得喜庆,让皇上看得也高兴。”

“是。”

皇太后又说了几句便叫散了,众嫔妃鱼贯而出,楼玄宁和暖锦则伴着皇后走出了慈寿宫。

“母后,最近身子可好?”楼玄宁搀扶着皇后,见她神思倦怠,有些担心的问到。

皇后娘娘今儿心情不错,虽然面有疲倦,但好在气色还不错:“好多了,你好好帮你父皇做事,不用担心母后。”

“母后放心,儿子知道了,一定尽心帮助父皇。”

“暖锦,母后最近因为身子的原因,没有多加顾及你的课业,师父教的可还好?你有没有用心?”

“母后。”暖锦一听立马跳了起来捂住耳朵“今儿过年,您还要唠叨儿臣的课业,未免太不通情理了。”

皇后佯装生气:“就知道偷懒,眼瞧着就是要成亲的人了。”

暖锦嘿嘿一笑,陪着皇后来到了步撵停着的地方,楼玄宁扶着皇后做好,却被皇后反手握住了手腕:“你们兄妹不同于其他的皇子公主,你们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以后也要互相扶持、互相陪伴,玄宁,你是做哥子的,日后要多多照顾妹妹。”

皇后的话没头没尾,让楼玄宁听了一怔:“母后怎么这么说,儿臣和暖锦自然会彼此扶持、彼此陪伴,您还得看着暖锦成婚,还得帮助儿臣挑选太子妃呢。”

皇后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楼玄宁的手:“咱们晚上除夕宴再见。”

言毕起了步撵向着坤锦宫的方向去了。

楼玄宁和暖锦目送着皇后离去:“哥子,我怎么觉得母后说这话让人心里不安呢?”

楼玄宁蹙了眉,也是有所同感:“希望只是咱们想多了”。

步撵行的安稳,皇后坐在上面单手支着额头:“巧兮。”

“奴婢在。”

“让岑总管来一趟坤锦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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