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儿闻言回眸。
狂风暴雨下,南风站在雨中,有几分像鬼魅。

“你是人是鬼?”黑狗儿沉声。

“你说呢?”南风挑眉。

上前几步,伸手探了探黑狗儿爷奶鼻息,又在颈脖上摸了一下,“没气,死了!”

南风的话,像刀子一样,又刺在黑狗儿心上,疼的他又慌又乱。

呜呜哭了出声。

“没出息,有什么好哭的?”南风沉声。

“我没爷奶了!”黑狗儿委屈轻声。

“弄得我好像有似的!”南风嗤笑。

呼出一口气,“你还是赶紧的,给你爷奶收拾收拾,然后挖个坑把他们埋了,对了,棺木有么?”

“木得!”

黑狗儿说着,看向南风,“南风姐,你帮帮我好不好,我,我真的没有办法,我”

南风懒得理会,转身就走。

她一走,黑狗儿就嚎嚎大哭,那叫一个凄厉。

跟死了亲爹

南风脚步一顿,黑狗儿是死了爷奶,他往后就没有亲人了。

南风转身回来,“我说,你要我帮忙也不是不成,但是往后你得听我的话,我叫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叫你去死,便是上刀山、下油锅,你都得去,能做到,我就帮你!”

声音冷。

比这寒夜还要冷。

但黑狗儿没有别的选择,就这样子的要求,村子里也不会再有其他人会帮他。

“我答应,以后都听你的话!”

“得,成交!”

南风一锤定音。

看着这倒塌的房屋,南风呼出一口气,“你现在赶紧的,把你爷奶背我那竹屋去,我去里正家,问问看哪里可以买寿衣、棺木,

然后咱们找个地方,挖个坑,把你爷奶埋了!”

“嗯!”

南风背着背篼离开,敲响了里正家的门。

郁荙披着衣裳出来,提着油灯,见到南风的时候,眉头紧蹙,“你,你怎么成这样子?快进来!”

“郁荙哥,不进了,我就是去别人家顺了点番薯,然后黑狗儿他爷奶死了,我就来问问,哪里可以买寿衣、棺木?”南风轻声。

头发还在滴水。

“”郁荙真的不知道要气,还是要夸南风几句。

她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要去帮别人。

“南风”

“郁荙哥,我一个人住在竹屋,到底还是孤单了些,黑狗儿跟我一样可怜又可悲!”

因为可怜,因为可悲。

当然,她需要一个跑腿的。

她可不想什么事情都她来做。

“你等着,我去问问!”郁荙轻声。

转身去喊人。

很快里正走了出来,“你说黑狗儿爷奶没了?”

“嗯,死了!”

“”

里正沉默片刻,“郁荙,去拿蓑衣、蓑帽,咱们去一趟!”

他是里正,不能坐视不管,听而不闻。

南风没得办法,又只能跟着回来。

结果,没人,尸体也没了。

“”里正诧异。

南风忽地出声,“应该是去我竹屋那边了!”

“”

三人又急急忙忙过来,黑狗儿他爷奶笔挺挺躺在门口,他跪着在一边。

“”

南风呼出一口气。

她觉得,可能一生都没今天这么叹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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