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翻墨还未遮山,震耳欲聋的电雷响声从远处传来,显得极尽风雨欲来之势。
这样恶劣的天气,反而加深了帐内两人的兴致。

男子的喘息声与女子的魅惑低音交织在一起,落入云素素耳中,只觉心如刀割。

幔帐内翻云覆雨的,一个是她的夫君,一个是与她情如姐妹的侍女!

可她现在却别无他法,只能跪着。

眼下能救她云家满门的,只有容尘一人。

身怀六甲跪着本就艰难,偏偏她的好夫君,让她一连跪了六个时辰。

不过一个缓慢起身的动作,她整个人就摇摇欲坠。人全凭一口气吊着,眼前的光景已经开始模糊。

幔帐里的人似乎已经结束那难以启齿的事,云素素隔着木门望去,眸烁微光。

“哟,这不是我的好姐姐么,可真是好兴致,听这么久了都还没走。”

铃兰慵懒地掀开幔帐,幔帐里的光景落入眼中,却刺痛了她的眼。

空气里弥漫着那段气味,让人心生呕意。

云素素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在眼底盘旋,却固执地对里面开口道:“夫君所命之事,素素已做,只求夫君,别忘了素素所求,云家真的是被冤枉的”

铃兰闻言轻笑一声,转身扭动着盈盈腰肢朝着那个居坐高位的男人走去,伸手揽住了男人的脖颈,轻声问道:“爷,你真的这样说了?”

容尘嫌恶地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的人,语气恶寒。

“云素素啊,说你蠢你还真给我长脸,我不过是那么顺口一说,你竟然真的去做了?云家欺君罔上,加之随州战败,本就应满门被诛——能留你一命,已是开恩,居然还不知足?”

话落,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容尘嗤笑一声,盯着她,一字一句顿道:“若你愿意将正妻之位让给兰儿,我便给你在府留个容身之地。”

容身之地?

云素素觉得有些可笑,唇角勾出的笑意,凄凉又绝美。

“容尘,我伴你十年从未求过你,如今只因我云家被奸人所害,你就马上想着如何与我撇清关系?”

云素素强撑着起身,眩晕令她眼前的光景皆成模糊之象。

那声声质问的话语,响彻整个幔帐。

“爷,你可别忘了,云素素现在是容家人,可骨子里流的,还是云家的血!圣上虽然没有明说,可那圣旨却明明白白地写着,云家满门只留嫡女一人。”

铃兰的言下之意她怎会不懂?

云素素惊恐万分,连忙用手护住了肚子,急忙喊道:“不,不准伤害我的孩子!”

容尘歪着头思索了一番,随后起身。

见他一步步向自己逼近,云素素踉踉跄跄地往后退,随之被一股劲力踢倒在地!

猛烈的疼痛让她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五脏六腑犹如被千万根针同时刺入,让她痛不欲生。

还没等云素素缓过劲儿,她的头顶响起一道冷到极致的声音——

“兰儿倒是提醒了我,这孩子,留不得。”

容尘抽出挂在檀木架上的马刀,毫不留情地便朝她的肚子刺去!

银刀入腹,撕裂的痛楚比刚才疼上千万倍!

云素素身上的青丝薄衫大团大团地渗出猩红血液,她疼得发昏,可容尘却不打算放过她。

肚子像是被刺成两半了一样。

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渐渐地在脱离她的身体。

 

;?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如缺氧的鱼,而痛意却没能有丝毫缓解。

温热的血顺势喷洒了一地,染红了名贵的波斯毯,触目惊心。

“爷,我有点怕”

血红得刺眼,且直戳人心肺。

满地猩红,铃兰嫌恶地瞥了一眼,扭着盈盈腰肢,嗔怪的语气带着一分撒娇意味。

云素素匍匐在地上,小脸惨白,地上的石子粘到撕裂的伤口处,一点一点进去,好似凌迟。

“孩孩子!”

云素素满目绝望,伸出手,想要抓住容尘的衣摆,却落了空。

那个她曾依托全部幸福的男人,此刻正居高临下的钳着她的下巴。

那双曾经载满了浓情蜜意的黑眸,此刻皆是厌恶。

“容尘我只求你,救救我的孩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挣扎着将这句话说完,云素素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气力在渐渐消散。

容尘闻言,却是轻笑一声。

“我的孩子?”他好似呢喃地重复着。

容尘睨了一眼匍匐在地上、衣衫凌乱的云素素,钳着她下巴的手愈发用力。

那声音冷得彻骨,还犹如一盆冰水,对着她当头浇下。

“云素素,就凭你——也配怀我的孩子?”

云素素闻言,瞳孔一缩。

“你,什么意思”

“我的好姐姐,难道你还不明白,为什么爷每次和你同房的时候都先要用红绸蒙上你的眼莫不是姐姐你还以为是情趣?”

铃兰亦跟着站起,见她还心存一分希冀,毫不留情的碾碎。

“你你们!”

云素素只觉得喉头涌上一股腥甜,紧接着,一口血顺势喷出,染红了青色的衣摆。

“真脏。”

容尘眉梢微微一紧,抬脚便朝着云素素的肚子上踹去。

不偏不倚,恰好踹到了伤口。

云素素只觉一道白光闪过后,自己的意识渐渐涣散,随即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爷,姐姐晕过去了,怎么办?”

铃兰缓步走过,抬眼望着地上躺着的云素素,唇侧悄然勾起一抹奸计得逞笑意。

“用水泼醒。”

神情漠然,就像是陌路人一般。

铃兰心下思量一番,故作为难。

“爷,姐姐毕竟是正妻,若是传了出去,落了个以下犯上的名声”

“就说是我的吩咐。”

容尘余光瞥过地上昏死过去的人儿,淡声开口。

铃兰如蒙大赦般,走出了幔帐。

“哗啦”

再度醒来,被冰凉刺骨的水泼醒。

云素素缓缓睁眼,温热的鲜血已止住,痛到麻木也就察觉不到痛意。

“爷,姐姐醒了呢。”

“容尘,枉我们夫妻十年,我有何对不住你,竟要对云家,如此赶尽杀绝?”

她素来聪慧,却被所谓的爱情蒙了眼,如今,所有的希冀都被撕成了碎片,化为乌有。

云家满门抄斩,恐怕便是他的杰作!

“云素素,你让我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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