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月,挥洒一地的哀愁,让哀愁堆满了小屋……讨厌哀愁的味道,像是冬日里的冷饮,一丝丝冷,一丝丝凉。
很快的,赵玉雪就从里面打开了房门。她一夜未眠,不知道究竟生了什么事情。虽然,她知道什么事情该问,什么事情不该问,但是她也同样有头脑,有心脏,会担心,会疼痛。赵玉雪打开房门,看见项禹帝,温柔的笑着,“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项禹帝呆呆的看着赵玉雪,鼻子一酸,眼泪就要落下。

“那个……呃……夫人,您先让我们进去吧……”雷挠了挠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赵玉雪才好。

这时候,赵玉雪才注意到站在项禹帝身后的壮汉,低下头,赵玉雪看到项禹帝的怀里还有一个人。穿着一袭黑衣,修长的头,只是她的脸埋在了项禹帝的怀里,所以没有看清楚。赵玉雪心中有了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让开身子,让项禹帝和雷走了进去……

项禹帝抱着单韵儿就走进了另外没有人住的那个房间,而赵玉雪和雷也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项禹帝轻轻的把单韵儿放在了床上,这时候赵玉雪才看清楚女孩儿的容颜,惊呼道:“单韵儿?”

项禹帝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看着单韵儿那苍白而又美丽的容颜,心中一阵酸楚。缓和了一下心情,项禹帝头也不回,淡淡的对雷吩咐道:“土,你先出去吧!”

雷看了一眼项禹帝和赵玉雪,恭敬了说了一句,“我明天再来……”随后,就消失了踪影,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

在雷消失以后,项禹帝便呆坐在床边,手轻轻的搭在了单韵儿的肩膀之上,渡了几股内劲过去,才松开了手。

项禹帝不知道有没有用,更不知道谦欲能不能救活单韵儿。项禹帝只是知道,单韵儿已经死了!他并没有对谦欲抱有太大的希望,在他的心里,一片死灰……

“单韵儿她……怎么了?”赵玉雪有些呆,不知道这短短的一夜之间,到底生了什么。

“死了,被我杀死了。”项禹帝眼眶又红了起来,抱着站在自己身边的赵玉雪,嚎啕大哭。

在项禹帝眼里,单韵儿就是被自己杀死的!如果自己不是“撒旦组织”的脑极道,如果自己能够早一点预料到单韵儿要自杀,如果自己今天不去吃什么烤肉串……

呵……哪有那么多如果……

赵玉雪柔和的用手梳理着项禹帝蓬乱的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或者……什么都没有想。她是项禹帝的女人,自己也是,她走了,那自己就要承担起她的责任——好好的照顾他!

项禹帝哭着哭着,又笑了……笑着笑着,就累了……累着累着,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就这样睡了一夜,赵玉雪抱着项禹帝,站了一夜……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三天已经过去了。项禹帝一直死气沉沉,除了每天给单韵儿渡几股内劲以外,也就只和赵玉雪说说必要的话。其他时间,他都是一副死相。

赵玉雪虽然心疼,但是她却并没有说什么,她可以理解项禹帝的心情。自己不在他身边,任性离开的时候,一直都是单韵儿,只有单韵儿一个人……在照顾他……

三天过去了,而此时,木也带着谦欲,在雷的领路下,风尘仆仆的来到了项禹帝这个并不大的出租屋内。

“公子……”

“师兄……”

项禹帝没有理会木,只是抓着谦欲的手,就把他拽到了单韵儿的房间内。项禹帝的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师弟,现在没心情跟你叙旧,你先看看,有没有办法给她救活。”

谦欲也知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便走到了单韵儿面前……

谦欲看到躺在床上的人竟然是他见过的单韵儿,心中一片凛然之色。在项禹帝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里,单韵儿对自己是照顾有加。虽然说佛家本应四大皆空,但是面对着单韵儿,谦欲心中也是十分的焦急。

二话不说,直接来了一套老中医的“望闻问切”。号了号脉,翻了翻眼睛,又问了项禹帝一些问题,最后渡了一些生机之气过去,才算停下了手头的事情。

随后,谦欲转过身,对项禹帝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师弟,她……她怎么样?”项禹帝的声音有一些颤抖。虽然他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但是,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谦欲面露伤感之色,“阿弥陀佛……师兄节哀,逝者已矣……”

项禹帝连连后退,如果不是赵玉雪和木眼疾手快,把项禹帝拖住,恐怕项禹帝已经跌倒在地了。“什……什么意思?”

“单施主心脉已损,生机全无,已经无力回天了……”

项禹帝上前两步,抓住谦欲的双臂,使劲的摇晃,“你在逗我呢,对不对?你连古道大师续命都可以,怎么不能救韵儿一命?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师弟,你告诉我,是不是啊?”

谦欲面露愧色,对于救不了单韵儿,他心里也是十分的伤心。“阿弥陀佛,师兄,节哀顺变……”

“不!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项禹帝疯一般的狂吼,气氛压抑极了。突然,项禹帝的手上,遮盖住一片冰冷……项禹帝回过头,看了一眼正柔和的冲着自己微笑的赵玉雪,便松开了拉着谦欲的手,“对不起。”

然后,回身对大家说道:“木,水在哪?”

“还在京城,夫人失踪,把水急的够呛,我就告诉她夫人在公子这里,现在水应该在……广家!”木恭敬的回答道。

项禹帝脸上挂着泪痕,没有擦拭,淡漠的点了点头。不论是水,还是木,这样的做法是完全正确的。广家现在再一次顶在了风头浪尖上,所以广曼菲的安全,才是第一位!

“木,你带谦欲师弟先去休息吧!”项禹帝吩咐道。“土,去买点酒回来。”

赵玉雪知道项禹帝心里难受,顺从了项禹帝的意思,“我去买吧!他们不认识路!”

雷摇了摇头,“夫人,您还是照顾公子吧!这片儿我这几天已经走遍了,您放心吧!”

随后,雷、木、谦欲三人,便一起走了出去……

在三人离开以后,项禹帝便一直注视着面容一直不变的单韵儿,沉默不语。赵玉雪走过来,用微凉的小手轻轻握着项禹帝的手,可是项禹帝却一点反映也没有,只是淡淡的看着单韵儿,眼睛一秒钟也不愿意离开……

接下来的七天里,项禹帝也就当作给单韵儿烧个头七。就在这个房间里,烧着纸钱,抽着香烟,喝着辛辣的白酒……

一次又一次的醉倒,一次又一次的清醒,眼泪好像流干的一般,行尸走肉,醉生梦死……

只是在他每一次醉倒以后,都会做着同样的梦,同样的故事……

硝烟,不仅仅存在于战场,

更可怕的,是存在于我们的心。

如果,万里城墙可以阻挡那飞来的战火,

或许,我会选择沉默……

可是没有,

我没有选择!

战火悄无声息的降临在心中,

我脆弱而又坚强的承受着,

一切的一切,

我连选择的全力都没有!

来了的,逝去的……

江山,美人……

笑颜,泪水……

有时候我想,

或许我们不需要这么累。

几声欢笑下映出的,

只是朴实的容颜。

我不想要什么惊天动地的故事,

只是,故事却实实在在的生着。

可笑而又可悲,

可歌却只剩下可叹。

高高的城墙上,

我微笑的看着你那冷漠的眼神,

冷漠的如同看尽了人间沧桑。

我隐隐感觉到一种心痛,

或许,我还可以给你什么吧……

却偏偏什么都没有!

我只有闭上自己的眼睛,

为你撑起一把油纸伞。

自己在雨中任由眼泪落下,

击打在厚厚的城墙之上。

时间在无声中缓缓的划过,

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悲哀。

天地浩瀚让我感觉着自己的渺小,

那种感觉只会徒增一些无奈的叹息。

哪里是开始?哪里是结束?

如果连天的烽火可以告诉我答案,

我便下场,屠戮千万人!

如果低矮的茅屋可以告诉我答案,

我便归隐,一生为庸人!

没有答案,

也没有人告诉我答案。

在泪水与雨水的混杂里,

我笑了,

笑声透过云层,生生的传到九霄之外。

我一无所有,

或许连一个小小的愿望都无法为你满足。

是自己的无用?

还是命运的作弄?

我又该如何去偿还那万千柔情?

结束了该结束的,

将命运隐身为完全的终结。

忘川畔,三生前,

一展笑颜。

优雅的饮下忘却的汤,

决绝的跳下。

“喂……”我大声的呼喊。

“怎么?”转过身来,我可以看见你眼角噙着的泪。

“下辈子,我为你烽火戏诸侯!”我沉沉的说道。

“你好傻……”你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一种解脱,跳下。

我心中一片酸楚,“我宁愿更傻……”

我纵身而入,轮回之中,我只有一个信念

——下辈子,为你烽火戏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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