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听说了没有,那耒阳侯府刘朝阳的事?他杀那八个姑娘,为了乃是邪术,其中便出现了圆形八块区域的阵法图。”
“我听着觉得熟悉,一时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是昨儿个夜里,看梳妆匣子,不小心瞧见祖母送给我的那耳坠了,心慌得很,怕这里头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给家中惹来灾祸,故有此一问。”

老夫人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人,陈望书诚恳的说了一半真话。

“竟有这等事!”老夫人神色凝重起来,“那耳坠你不要戴了,回去了之后,将那耳托悄悄的换一个类似的。旁人瞧得不那么仔细,若真掰扯出来了,拿出来也能堵住嘴。”

陈望书心中忍不住对老夫人竖起大拇指。

她要拿着巫蛊之术去整别人,可没想把自己给整死。

老夫人不亏同她一样,乃是阴阳大师,深知骗人真假参半方才是最高明的。若是直接销毁了,未免有些欲盖弥彰。可悄悄的换了,到时候一演,便是打脸利器。

“孙女知晓了。”陈望书应道。

老夫人眉头不展,到底是不放心,“你且随我来。你祖父朋友很多,多半我都是见过的。那个送玉佩的忘年交,却是从未等过门,连姓甚名谁,他都没有说过。”

“当年我也没有问,现在想来,确实是有古怪的。”

她说着,领着陈望书进了自己的卧室,从枕头下取了一圈钥匙,择了其中一把,开了一个小箱子。

陈望书伸头一瞧,差点儿没有闪瞎她的眼睛。这一箱子全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金疙瘩。用疙瘩来说不准确,但瞧着金光灿灿的,真的是惹人爱!

老夫人淡定的其中翻了翻,翻出了一个金色的圆环来,递给了陈望书,“一共得了他两个物件,这是第二个,你拿来看看,可能想到什么?”

陈望书接过在手中颠了颠,又递了回去,“祖母,我觉得这个像是中空的!”

这圆环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头尾相衔的蛇,它身上的蛇鳞片清晰可见,双目同惯常铸蛇爱用的红色宝石不同,这蛇的眼睛灰扑扑的,像是瞎了一般。

老夫人拿着,轻轻的敲了敲,拿着那蛇环在手中转了转,伸出手来在那蛇头处轻轻一旋,那蛇肚子像是扭花一般,扭出了一个洞来。

“给我一根簪子。”老夫人淡定的说道。

陈望书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从头上拔下一只最细的簪子。老夫人接过来,轻轻一拨,从那蛇环之中,拨出了一张薄纱来。

“因为是你祖父的遗物,我也没有仔细看,便放在这里了。这瞧着像是一张地图”,老夫人说着,对着光看了看,“应该是一个大墓。”

“大墓?陈望书惊呼出声!”

什么鬼地图!她只瞧见了几根波浪线好吗?还大墓!大墓在哪里呢!简直就是个无字天书!还有那个蛇!她也拿在手里看了,怎么就没有看出机关在哪里!

陈望书想着,对着老夫人嘿嘿一笑,“祖母,你可是学过什么风水之术?”

老夫人将蛇环还有地图,都塞给了陈望书,“你祖父精通这些,我们成亲这么多年,在一旁耳濡目染的,略懂一些罢了。”

“我年纪大了,你父兄也不需要这个。这个便给你了,你且记住了,莫要给家中惹出什么灾祸来!若真有那么一日……不要怪祖母冷血,说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话。”

陈望书认真的点了点头,“孙女明白,便是祖母不说,望书也会如此说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颜玦既然已经洗心革面了,你让他寻摸个差事吧,成日里无所事事的,也不是个办法。他但凡有三分威望,那个位置谁也抢不走。”

“他母亲并非是一般人物,当年在山寨中说是女大王也不为过。如今扈国公的旧部里,有不少都曾经是她的旧识。”

“扈国公夫人出自武夫最不喜欢的文臣之家,当年又是被掳到山寨里去,自己个……”老夫人说了一般,拍了拍陈望书的手,“趁着前几月的东风,立起来了。”

“不然的话,再过几年,谁还记得?”

老夫人说到这里,语气缓和了起来,“你是个聪明孩子。祖母不当你说虚话,只有嫁出去的人都好了,家族方才能够繁荣昌盛。看看二房……”

陈望书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陈喜玲嫁了三皇子,二房抖上了天!老夫人没有少受憋屈气。

“颜玦尚在微末,你如今替他做得越多,日后便立得越稳,记牢了。”

陈望书认真的点了点头,将那看不懂的天书地图还有金蛇揣进了怀中。

老夫人向来是点到为止,将那箱笼锁好了,钥匙又放回了原处。

“走罢,一会儿你母亲该来唤你了。”

在娘家的日子就是舒坦,陈望书用了饭,又陪着李氏打了八圈,将身上的钱财输了个精光,便又出了门,一上马车,竟然是瞧见颜玦已经坐在上头了。

“你何时来的,怎么不进去?”陈望书搭着他的手,坐了下来。

木槿一瞧,自觉地坐到了前头。

“我怕你阿爹还有大舅兄在家……”

陈望书噗呲一下笑了出声,“倒也不必。你如今学问好了许多!”

颜玦轻轻的拍了拍胸脯,“你不懂。”

陈望书笑得更厉害了,“我一直都是学霸,自然是不懂学渣的痛苦的。”

她说着,撩起马车帘子一看,“怎么回事,这瞧着不是家去的路。”

颜玦立马正经了起来,他的脸微微一红,突然之间,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来,递给了陈望书。

“虽然成了亲,但……每一天,我都会努力,让你比昨天更喜欢我的。今天咱们去西湖坐画舫吧,晚上那边特别的热闹,有好些好吃的。还有烤小鱼,我觉得你肯定爱吃。”

陈望书恨不得把头埋进花里去。

她一抬头,眼泪水都快要出来了,倒不是感动得哭的,是笑哭的,“不是,你送花便送花,干嘛送菊花?”

“就差鞠个躬,唱上一句:一路走好,我就不送了!”

上次送了一筐草,今天送了一捧菊花,简直绝了!

颜玦尴尬的挠了挠头,“这个时节,大朵大朵开得好的,也就只有菊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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