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巧不巧,铁头搂着姜武的肩膀,从村前的小树林回来。
铁头想看看主子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再加之他嘴馋,惦记着姜小小的厨艺,想在姜家吃了晚饭再离开。

可临近姜家时,却看到了慕容辞的身影。

而且他身后还背着一个姑娘。

铁头落在姜武肩膀的力量下意识加重,不明所以的姜武疼的嗷嗷叫:“师傅,疼!”

铁头力气重,经姜武的提醒,他连忙松了手,怎么也想到会看到这一幕。

姜武跟着也发现了慕容辞,当他看到他背着姜小小时,脸色大变:“不好,阿姐一定受伤了!”

涉及到姜小小,姜武心急如焚的跑过去:“阿姐!”

姜武挡在慕容辞身前,连带着对慕容辞也没了好语气,慕容辞身后这么厉害,竟然还害得阿姐受了伤。

他盘问道:“小六,这是怎么回事?我阿姐怎么受伤了?阿姐,你伤哪里了?是不是在山上遇到危险了!”

“姜武!”先呵斥的是铁头。

铁头严声呵斥,一记冰冷的眼神瞪过去,他们主子,哪里容得姜武这么说话。

背着姜小小的慕容辞,脸上并没有多余的变化,只是递了铁头一个眼神警告,让他别说话。

“小六,放我下来。”姜小小拍了拍小六的肩膀,知道姜武是担心她,语气才重了一些,她道:“不关小六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把脚扭伤了,不严重。”

只是话说完,慕容辞也没有将她放下来。

姜小小无奈,只得朝着铁头浅浅微笑:“铁头师傅来了,快进院吧。”

铁头不敢动身。

慕容辞已然背着姜小小迈步先行,姜武跟在后面,盯着姜小小的腿脚看:“阿姐,那只脚,严不严重,你也太不小心了,没伤到骨头吧。”

姜武简直是个话痨,一直在姜小小后面念叨。

慕容辞一路将她背到大屋,这才小心的将她放在木板通铺上。

与此同时,慕容辞的声线传来,是在和姜武说:“没伤到骨头,但也要修养些日子。”

本来就是一个不严重的扭伤,就因为慕容辞背着她回来,家里从上到下,都纷纷围了过来。

姜俢和姜若清分别搂着她的胳膊,问她疼不疼。

不疼那是假的,姜小小摸了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好了,阿姐没事,没听小六说吗,休息几天就好了,若清,去将竹筐先放到灶房。”

因为家里还有铁头师傅在,姜小小不得不起身招待。

结果才刚刚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肩膀就被慕容辞给按下去了:“刚伤了脚,别乱动。”

慕容辞知道姜小小想要做什么,他侧身给铁头使了一个眼神,让他离开。

铁头心惊胆战,领会了慕容辞的意思,旋即低声和姜武说:“姜武,小小受伤了,你好好照顾。师傅没什么事情,就先离开了。”

“师傅,你这就要走啊。”

“铁头师傅,吃过晚饭再离开吧。”听铁头要走,姜小小连忙挽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吃了晚饭再离开,姜小小都觉得亏待了姜武的师傅。

但铁头趁着她腿脚不便,追不出去,步伐仓促的出了屋,只给姜小小留了个背影。

姜家院外,身强体壮的铁头,心里跟猫挠似的,看来,今天不能和主子搭上话了。

本来他还想问问主子缺什么,结果一句话没说成,他就被赶出来了,他回望了一眼姜家的农院,心中滋味百般,如五谷杂粮。

“师傅!”姜武追了出去:“师傅,您现在就回去吗?”

看到姜武,铁头勾了勾手,准备试探一下姜家的口风,“小武,你过来,师傅问你几句话。”

“师傅,您问吧。”姜武腰板挺直,认真的仰着脑袋。

“小六在你家排行第几?是你弟弟?”铁头压低了声线,想听听姜武是怎么说。

姜武顿了几秒,因为当初涉及当村子分粮一事,阿姐老早就叮嘱了,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小六是从外面捡回来的身份。

小六年纪虽然比他们大一些,但在外人眼中,姜小小是长姐,故而,小六就排在了姜小小的后面。

可姜武不愿意喊他六哥,就一直没有改口,只喊他小六。

面对师傅的提问,姜武道:“师傅,排老二。”

铁头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似是随口一问:“那怎么名字叫小六呢。”

姜武张了张口,吞吞吐吐了半响,才开口:“父亲就是怎么起名的……我也不知道……”

姜武一向憨厚,面对铁头,他有点心虚,不敢抬头和师傅对视。

铁头则是暗暗点头,看来,姜家人的口风还算严实,也难怪,他们主子会选择留在姜家。

他拍了拍姜武的肩膀:“好了,回去吧。”

说着,铁头迈开大步离开了。

他一路奔回百里镇边郊的宅院,眼下天色已暗,院落前挑着两盏灯笼,散出微弱的光亮,他从侧门进院,大步流星的行至前厅。

阿扇呆在前厅,他的手里,还拿着那张废了面膜研究,见铁头回来:“去见主子了?何故回来这么晚?”铁头点头,回想起在大禹村看到的那一幕,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他连忙和阿扇说起了今天在大禹村的所见所闻。

“阿扇,你可知我今天在大禹村看见了什么?”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主子背着姜家丫头,从小白山一直回到姜家才将人放下,若不是我亲眼看见,简直不敢相信,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随和了。”

阿扇前日刚见过慕容辞,铁头口中的随和这二字,他并没有看到,只知道,留在姜家,是主子权衡利弊的决定。

他道:“主子如今寄人篱下,被姜家那姑娘随意使唤,想必心里也是不畅快的。”

铁头扯了扯唇角,阿扇说的也不无道理,或许主子是因为寄人篱下,才收敛了锋芒,但他还是将自己的疑虑提了出来:“阿扇,我担心主子留姜家太久,会忘了大业,姜家那丫头虽然农家出身,但样貌不凡,朝夕相处……”

“你是怕主子动情?”阿扇失笑一声:“你还不了解主子的心性,当初在京时,云娇郡主那般样貌,主子也未多瞧一眼,你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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