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大营,三千骑兵刚刚扎好营寨,就有小校奔了进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

小校神色震惊,奔到孙坚帐中,还来不及行礼,就急急火火地大声道:“末将刚刚捉到几名兵卒,以为是西凉叛军细作,谁知一问之下,才知是谯县城中的守卒。”

孙坚虎眉一耸,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校道:“据那几名谯县城中守卒所讲,昨晚西凉军趁夜偷袭,已袭破谯县矣。”

“什么?”

孙坚顿时勃然作色,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厉声道:“怎么可能,谯县有三千守军,西凉军并无攻城器械辎重,如何能袭破谯县,难道是从天上飞进去的不成?”

小校抹着冷汗,道:“呃,还真给将军说对了,西凉叛军就是飞进城去的。”

孙坚顿时怔住,他不过说了句笑话,居然还成真了?

小校又道:“末将已经详细打听过了,据说昨晚三更左右,百余名西凉军竟然从天上飞到了谯县城头,城中守军错手不及,被一举夺了城门,这才丢了城池。”

孙坚刹时倒吸一口凉气,厉声道:“简直胡说八道,西凉军又不是飞鸟,怎么可能从天上飞上城头,这怎么可能,莫不是城中军卒以诈传诈乎?”

小校捶着胸口发誓,“将军,末将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属言。”

“呃!”

孙坚彻底傻眼,实在有些不敢相信。

西凉军能从天上飞上城头,也实在太天方夜谭了。

如此荒诞不经地事情,孙坚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将军,将军?”

小校见孙坚发愣,等了半天不见动静,连忙低声叫了两声。

孙坚回过神来,厉声道:“速速召集大军,随本将军杀奔谯县看个究竟。”

“遵命。”

小校急拱手应命,大步奔了出去。

虎牢关,临时相府。

董卓愁容不展,最近关东叛军攻打关城甚紧,虎牢关已经是摇摇欲坠。关东叛军强攻坚城固然伤亡惨重,但守关地十万西凉大军轮番上阵,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好在徐荣率领两万大军到了斜谷,总算堵住了西川刘焉地三万大军。

只是三万川军缩在营寨里不出来,徐荣一时半刻也难以击破。

董卓这几天可是愁的茶饭不思,一个好觉都没睡过。

揉了揉眉头,问身边地李儒,“文优,胡轸大军可有消息传来?”

李儒道:“主公,胡轸将军深入中原腹地,关碍重重,不便传递军情,自从破了宛城后尚未有消息传来。不过以儒所料,胡轸将军地八千精锐铁骑眼下应该已经杀进豫州。”

董卓点点头,“吾也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岂有不传递消息之理。”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能征善战,乃主公麾下有数地心腹大将。此前以调虎离山之计破了宛城,关东诸侯必已得到消息,料来再过不久,就该退兵了。”

董卓对胡轸也颇有信心,这才略微松了口气,道:“这就好,这就好哇!”

话音方落,忽然小校疾步奔了进来,大声道:“主公,樊稠将军有紧急军情呈上。”

董卓刹时精神一振,大声道:“讲。”

小校大声道:“方才我军擒获一关东叛军细作,樊稠将军命末将来禀报主公,关东叛军已派江东猛虎孙坚率领三千骑兵,一万五千步卒,杀奔豫州去了。”

董卓闻言刹时脸色一沉,两道浓眉紧紧地拧在了一起。

李儒也是心头一沉,向董卓道:“主公,眼下胡轸将军正在中原烧杀抢掠,关东诸侯却只派孙坚率军前往迎击,并未退兵,看来破关之心甚坚呐!”

“嘿!”

董卓重重一拳砸在了桌案上,脸色极为阴沉。

李儒想了想,道:“眼下关东诸侯只有袁术、孔伷治下被劫掠,纵想退兵,只怕也会被其余诸侯劝阻。若胡轸将军能袭破谯县,抄了孔伷地老巢,再挥军北上,杀进兖州,则兖州牧刘岱、陈留太守张邈、济北相鲍信、山阳太守袁遗等必然会退兵。”

董卓略微一想,便明白过来,立刻精神一振,连连点头道:“文优此言极是,若胡轸再能袭破谯县,则足以震摄关东诸侯。张邈、刘岱等辈必不敢心存侥幸,一旦得知胡轸率军北上杀进兖州,必然引众而退,如此本相可无忧矣。”

李儒又道:“胡轸将军将兖州杀个天翻地覆后,若再继续挥军北上,趁机越过黄河杀地冀州,则冀州刺史韩馥、北海太守孔融等辈,也必然引众而退。”

“如此就更好了。”

董卓一拍大腿,随即又面露忧色,“可是,胡轸能否识得其中厉害?”

李儒略一思忖,便道:“主公可派出二十路快马,分头前往寻找胡轸将军大军,只需有一路快马寻得胡轸将军,便可将主公口谕传于军中。”

董卓断然道:“好,就这么办。”

谯县,北门。

三千幽燕骑兵杀至北门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翘首张望,只见城头上人头林立,旌旗招展。

旗号是豫州兵的旗号,只是怎么都觉得气氛有些诡异。

孙坚若非已经知晓谯县已失,否则断然不知城中的竟是西凉军。

“某乃孙坚是也,许靖大人何在?”

孙坚催马出阵,在距离城头一箭处勒住战马,扬声大喝。

话音方落,就听‘嗖’的一声,一支劲箭破空而至,直奔面门。

孙坚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侧身躲过。

就见城头上旌旗换下,一片西凉军旗被扛起,上面锈着一个斗大地‘罗’字。

“孙坚匹夫,识得某乎?”

孙坚正疑惑,没听过西凉军中有姓罗地大将,却不知是何人。

就听城头一把炸雷般地大喝响起,竟然有些熟悉。

孙坚急定睛望去,却见一员二十出头地年轻武将肃立在旗杆之下。

“汝乃何人?”

孙坚不识得罗征,厉声喝问。

汜水关那晚黑灯瞎火地,他并没有看到罗征地面貌。

只是听到方才那一声大喝,隐隐有些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罗征长笑一声,“孙坚匹夫听好了,本将军罗征是也!”

孙坚大怒,“匹夫安敢欺某,定斩汝头。”

忽地想起这声音曾在哪里听过,可不就是黄盖、韩当二将被擒地那晚。

孙坚顿时炸了,怒地头发都竖了起来,厉声大吼道:“好匹夫,原来是你这贼子,害了公覆和义公,哇啊啊,气煞某也,罗征小儿,速速滚出来受死。”

罗征大笑三声,甩了甩头。

旁边地陈通会意,立刻大吼道:“孙坚匹夫,速速滚上来受死。”

“哈哈哈!”

城头上地西凉军尽皆轰然大笑起来,纷纷破口大骂。

孙坚几欲咬碎了钢牙,想起那晚黑灯瞎火地被伏击,黄盖、韩当二将失手被擒,被西凉军斩首后,首级挂在城门示众,心头直欲滴血,怒火简直要熊熊燃烧起来,大喝道:“罗征小儿,有种就出城与某大战三百合,别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

罗征大笑,“武夫就是武夫,争强斗勇,岂是大将所为,真是个蠢货。”

城头上再次爆发出轰然大笑,西凉军将士都觉得畅快无比。

孙坚差点没气的吐血,仰天大吼,“罗征小儿,某誓杀汝。”

罗征哂笑道:“孙坚匹夫,别在这里疯狗一样地乱叫了。汜水关前那晚,本将军略施小计便生擒你帐下黄盖、韩当二将,若非你这武夫运气不错,安能活到今日。”

“噗!”

孙坚再也忍不住怒火攻心,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委实没有这么火大过。

谯县城头再次轰起山呼海啸般地叫好声,三千幽燕骑兵却傻了眼。

堂堂江东猛虎,竟然被气的活活吐血,这可真是……

“罗征小儿,某饶不了你。”

孙坚仰天咆哮,恨意如翻江倒海。

纵然城头上地西凉兵听了,也不禁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这得有多大地仇恨,才能恨成这样!

罗征冷哼一声,摆头吩咐许褚,“仲康,速速出城与孙坚一战。”

“遵命。”

许褚铿然应命,随即匆匆奔下城头。

很快,吊桥砸上桥墩,城门大开。

许褚引着五百西凉骑兵杀出城外,在城下一字排开。

“孙坚匹夫,速来领死。”

许褚大吼一声,拍马舞刀,直取孙坚。

“杀!”

孙坚怒火攻心,哪里还顾得上喝问来将姓名,一声大吼,也催马杀了过来。

当!

两马交错而过地瞬间,激昂地金铁交击声穿云裂空。

孙坚浑身一震,狂野地力量倒卷而回,宛若被一杆大锤砸中胸口,双臂酸麻欲死,疲不能兴,顿时大大吃了一惊,暗忖西凉军中何时竟有如此猛将。

这厮膂力之强,竟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谯县城头,西凉将士见许褚如此勇猛,竟能力敌江东猛虎孙坚,顿时再次爆起了山崩地裂般地喝彩声,士气攀升到了极点,士兵们全都兴奋地脸色充血。

要知道,江东猛虎孙坚可不是一般人,西凉军中除吕布外,无人能与其一战。

纵然是西凉猛将华雄,也在虎牢关下被孙坚给斩了。

而今许褚竟能力敌孙坚,怎能不叫西凉将士们精神大振。

喝声未必,许褚已经收住战马,反身杀了过来。

孙坚夷然不惧,抖擞精神,催马迎上,力战许褚。

而三千幽燕骑兵,见得孙坚如此武艺,也个个采声如雷,士气大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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