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贵族是出了名的爱搞事情,尤其是以各个卿位家族动作最为频繁。
偏偏晋国还能稳坐中原霸主的宝座,就问到底奇不奇怪又稀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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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也不是只有晋国的贵族那样,只是其余列国贵族闹出来的动静影响到的仅限于本国,无法像晋国一旦有什么动荡就让“国际局势”遭遇风云变幻。

这个其实也是霸主国的一种“特权”了,好比如现代的美帝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闹得举世皆知,相反一些小国就算玩得举国灭族也没人在乎。

吕武要是美帝的人,干的事情其实就是以一家公司联合其余几家公司,跑到某个区域性霸主的国家,干一系列打击和掠夺的事业。

消息传出去,各国的吃瓜观众的反应会是:草!霸主国就是屌,几家公司就能闹出那样的动静,不愧是霸主国啊!

然后,同情什么的少有,更多的是羡慕和嫉妒,再一致口头谴责几句。

要不还能咋地?

民众请愿为了一个跟自己无关的国家,去跟霸主国较劲,乃至于是开战吗?

部分民众的脑子能抽抽,国家高层才不会犯傻。

没有直接的利益关联,甚至有利益关系也要权衡介入划不划算。

考验智商,真不是这么干的。

吕武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入侵了秦国,花了一天的时间攻陷“吴阳”之后,过程中还分兵扫荡了“吴阳”周边的“邑”和“邦”。

他纳闷地发现秦人真的穷,人口也没多少。

不过,考虑到“吴阳”位处秦国北疆的边陲,人口少又那么穷,很合情合理。

“吴阳”本地贵族集结起两千多人进行防御战,面对的是士气正旺的两万左右晋军,城池一天之内陷落并不是出于意外。

“秦人半牧半农,边陲定居之处口众寡也,人皆游走于水草丰美各处。”吕武怎么可能不做功课。

他没打算浪费时间去广袤的旷野找那些秦人游牧人口,继续往下说道:“‘吴阳’往西南为秦国都城‘雍’,周边为秦人聚居之地,城邑密布,口众多也;往西则为秦国西陲,乃秦人起源故居之地,有‘城’四座,‘邑’不过三十,‘邦’近千。”

与会的晋国贵族有些懵。

他们对吕武那么了解秦国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智朔就想道:“阿武是多么处心积虑地想要对付秦国,能收集这么详细的情报。”

中行偃则是开口问道:“我军西向攻秦国之西陲,抑或挥师南下?”

问得的晋国贵族再次一愣,他们怎么都没料到会玩这么大,原先以为只是入侵之后在秦国边境收获一波的。

吕武同样被中行偃的胃口有些惊到。

现在是个什么交通条件,他们目前是在“吴阳”周边,远离秦国西陲有个近千里。

心到底是多大,才无视了渭水中游的秦国核心腹地,搞千里奔袭去秦国西陲收获一波,再带着未知数量的收获返回?

吕武定了定神,说道:“新军将已收拢兵力开拔南下,大军可会合再行往‘雍’而去?”

他的话让众贵族松了口气。

事实上也是那样,秦国西陲太过于遥远,他们对沿途地形两眼摸瞎,往南走个两百里左右就能取得收获,毛病了才去搞前途未卜的千里远袭。

说是等待魏琦的大军过来会合,指的是要不要攻一波秦国“雍”这个都城,不代表吕武的这支部队留在原地不动弹。

吕武窥探到秦国大举向“雍”集结兵力,笑咧了嘴进行有限的分兵,不去攻击秦国的各个城池,专门袭击容易攻打的“邑”和“邦”,开开心心地取得收获。

与此同时,晋人走一地就将晋军帮助秦军击败义渠和白翟的事情传开,又将秦国公子后子针恩将仇报派刺客刺杀吕武的事情宣扬出去。

这是在搞舆论战。

未必真的管什么用,求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表示秦人在遭遇的一切苦难都是秦国公子给带来的。

瞧瞧,看看。

俺干这么些事情是合理的报复。

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怪自家的公子去呗。

顺带的,俺们忒鄙视你们秦人,恩将仇报的事情干了就干了,反正秦国也不是第一次,只是刺杀那么卑劣的行为怎么就敢做。

所以,俺来秦国做任何事情,莫得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啊!

舆论战这种玩意在当代不是用来搞普通人的。

一切只因为普通人压根就无法命运自决!

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搞得其它时代的普通人能决定自己命运似得……

总之,吕武要搞的是秦国贵族的心态,顺便再宣传秦国公室的“种”好像不咋地。

拆成三股的晋军分分合合,有大量秦军就联合起来灭掉,平时继续快乐地制造无人区,心情简直不要太美滋滋。

而魏琦后面率领大军过来,找到吕武之后进行归建,一样被分成了四股出去搞事。

某一天,一名自称叫刘轼的秦国贵族扛着代表秦君嬴石的“节”找到吕武了。

有那个“节”的存在,沿途才没有被晋军收拾。

背景情况是吕武刚率军抢够了,需要将收获进行分组归类押解回去,带着大军驻扎在秦国都城“雍”西北方向的汧(qiān)水边上进行休整。

来人通名而进,只是等进了大帐又改自称叫士雃了。

吕武有着相当的敏感度,互相见礼之后,问道:“汝乃范氏族人?”

士雃却是满脸愤恨地说道:“晋为大国,你为‘卿’,怎敢率兽食人?”

懂了。

伤得有多痛,骂得就有多狠。

并且士雃是站在秦国的立场,没将自己当成晋国范氏的人。

吕武收起脸上的笑容,面无表情地说道:“兽袭我,我奋而反击,兽不当死?”

士雃嘲讽般地一笑,说道:“出征大军尽没,阴子为胜者,自是金口玉言,无人反驳。”

吕武觉得没有交谈的必要,示意士雃可以走了。

士雃却不走,甚至还走到旁边屈膝跪坐下去,目光炯炯地盯着吕武,问道:“阴子可敢率军往‘雍’,与我大军堂堂正正决一死战?”

哟!

要回归春秋中叶的战争模式啦?

吕武很好笑地说道:“今时今日秦人方知守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现在吕武只想找老范家的人问一问,从老范家别出的刘氏,脑回路都是这么清奇的吗?

战争的主动权被吕武握在手里,损失惨重并且还在继续损失的是秦国,凭什么喊一嗓子就要让吕武放弃收获,屁颠屁颠走进很可能挖好的陷阱里面去?

简直神经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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