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婚礼结束后,辛慧在毛线和刘文君的陪同下,直奔派出所,跟人说明详情。
柯明在民警的教育下,当面向毛线和辛慧道歉,并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最后,三人在民警的见证下握手言和。

出门之后,辛慧喊住了柯明,“你我终究夫妻一场,纵是没有情分,你还是可心的生父但,也仅限于此。”

她一身月白旗袍,身姿挺拔,面容娇媚,发上有红花点缀,亭亭而立,宛若一株迎风绽放的蜡梅。

刘文君揽了娇妻,护在身后,递上一张名片,“从今日开始,她不再是一个人,有我在你安心!”

这个停顿,带有威胁的意味。

柯明看了他一眼,眼神瑟缩了几分,是个律师?想来,他和辛慧离婚,他也没少出力

很多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明朗起来,柯明心里清楚,他这辈子都甭想从辛慧身上讨到便宜了。他心里窝了一股无名火,本想着直接上手跟他干上一架的,余光瞥着身后派出所的大门,还是收回了愤怒的四肢。

他哼了一声,傲气地别过头,扬长而去,将刘文君和他手里的名片留在身后——他认为,这个动作可以维护他那粗鄙的尊严。

毛线悄悄瞥了眼辛慧,低声道:“你这挺好!前夫后夫还有交接仪式啊!”

刘文君听到了,回头跟她道谢,又看了辛慧一眼,“这事你该早跟我说的!就用不着这么麻烦了。”

辛慧垂眸不语,前夫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黑历史,还是她自己消化好了,大喜的日子,不好给人添堵,故而,她特意嘱咐了毛线,不要惊动刘文君。

当然,刘文君也不是个吃素的,当毛线提出要他准备三辆一模一样婚车时,他就觉得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不过,有毛线镇场,他也放心。

“毛线,谢谢你!”刘文君再次道谢。

他从毛线身上,总能看到一点李锐的影子,行事风格,或者说某一句话的样子。他很纳闷,这么般配的两个人怎么就没走到一起呢?当然,今儿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还是不思考这个问题了

“老婆!回家!”刘文君二话不说,一把将辛慧扛上肩,他一手托着辛慧的臀部,一手脱掉西装盖在辛慧屁股上,防着她走光。

“文君”辛慧臊得耳朵根都红了,“这大马路上”

“没事,在哪里都一样!”刘文君轻轻拍了下她的屁股,道:“以后你和你所有的事,都只能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来扛!我是你唯一的紧急联系人,记住没?”

“嗯!”辛慧咬牙,强忍住泪意,瓮声道:“快放我下来,毛线还看着呢!”

“不行,这是惩罚!”刘文君腾出另一只手按住她乱晃的小腿,又将她的屁股往上抬了一点,让她稍稍舒服一点。

辛慧怕自己太沉累着他,也不敢乱动,只得死死地抱住他的肩膀,时不时地会下意识地把腿翘起来一点,好像那样就能省力似的!

“又一对无良夫妇!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毛线望着他们俩人叠加在一起的恩爱背影很是气愤,恨不得当场自戳双目不得不说,藏在单身老女人毛线身躯里的那粒爱情的小种子又蠢蠢欲动,她真切地感觉到了。

“辛慧错过了柯明,遇到了刘文君挺好的!”

毛线趴着车窗,对着外边的街景发呆,有巡逻的洒水车经过,滋了她一脸的泥点子,她随手扯了纸巾,抹了脸,开车回家。

毛线到家时,木加一还在院里喝茶。

先前吃了人家的葡萄,她也不好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随口搭了句话,“在家呢!”

“是呀,才回来!”

一般来说,邻里对话到这个时候就该结束了,可木加一好像不是个一般人——他立在铁艺围栏之后,静静地看着她。

这倒让毛线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木加一是海归,可能对中国文化不是很了解,毛线决定郑重跟他道个别——她抬了下手腕,想着假装看时间,然后说不早了,回家歇着了。

然而,她手腕抬到一半,脸色刚刚运作好的肌肉就僵住了——她早上出门走得太急,忘了戴腕表。她手腕上扬,顺手捋了把头发,掩饰尴尬。

“你今儿这身裙子很好看,特别衬你的气质!”木加一突然道,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停顿了几下,好似一盘走得好好的唱片突然卡了下,恭维的话就有些变味了。

“什么气质?”毛线反问。

“啊”木加一像是课堂上开小差被老师突然点名答题的学生,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的神情,对毛线一个老师来说,自然是不陌生的,她突然觉得他还挺可爱的。

“不跟你逗了!”毛线弄了下耳旁滑下的头发,笑道:“人家都说我身上有种——打眼一看就像是读书人的气质,有么?”

她这是在给他搭台阶了。

“不完全准确!”木加一笑道:“只听说话,不用看人,就知道你是读书人!”

某一刹那,毛线从他脸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想到尼雅早上的话,她心里一软,原本是要道别的寒暄,出口就成了关切的话:“本先生搬来多久了?住得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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