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女士,您这位老同志可真是越老越不正经了的老不正经了啊,不就催个婚么?您直说不就得了,还整得跟临终告别似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纸巾不花钱啊!开空调开窗户不费电啊!”
毛线真是越说越来气,她刚在心里默默地上了一出大戏,连辞职报告都准备好了,还想着回来伺候她老人家呢!

这家伙这不就是利用人家的爱心么!

“我让你去你就去啊!我催婚你就能结啊!”毛瑾气得直跳下床扑过来要揍毛线:“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冤家,你非得把我气死才行!”

尼雅赶紧上前一步,一面伸手护着毛线,一面弯身拿拖鞋:“妈!鞋!鞋!”

“尼雅你起开,让她打!”毛线从她身后伸出脑袋来:“来来,你照着脸打,打烂了更嫁不出去,愁死你!”

“尼雅你躲开,看我打不死她!”毛瑾捞了拖鞋就要抽毛线。

“妈!”尼雅直接伸手抱住婆婆:“你这样把墨衍都吓坏了!”

毛瑾一回头,王鑫远抱着墨衍在门口站着呢,嘴巴瘪着,怀里紧紧地抱着一根擀面杖!

“王鑫远!”毛瑾咬牙,默默地放下了拖鞋。

王鑫远眼神一缩,下巴轻轻蹭了下闺女的小脸,低声道:“求!”

“奶奶不打姑妈!”墨衍用脖子夹着擀面杖的上端,费力地搓着两只小手作求饶状:“姑妈听话!”

毛瑾眼眸里涌起一层水光,脸上的笑慢慢推起:“奶奶不打姑妈!奶奶是跟姑妈玩呢!”

说罢,她伸手使劲扒拉了一把毛线,搂着她的肩膀道:“奶怎么会打你姑妈呢,奶奶疼她还来不及呢!”

“呵!”毛线听着老太太的牙关咬得咯吱响,正暗自得意呢,下一秒,就感觉一股冷风嗖一下就刮过来了,她大叫不妙,紧跟着,屁股一提,眼泪就冒上来了。

“这样准不会破相了吧?”毛瑾笑眯眯地看着她。

毛线点头又摇头,使劲地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呦呵!皮肉渐糙啊!”毛瑾脸上的笑意更浓,手上的劲儿也更重。

毛线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还得硬生生挤出一张笑脸给小侄女看。

王鑫远和尼雅面面相觑,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毛瑾发了话:“你们带孩子出去!”

“妈”尼雅道。

王鑫远扯了下她的手臂,给她使眼色:“走!”

“嗯?”尼雅很是不解,这么走了,不得打乱了。

“走!”王鑫远不由分手拖着她的手臂就出去了。

“你就这么让她俩搁一屋待着啊!”尼雅一出门就数落王鑫远。

“再不出来挨打的就是我了!”王鑫远将墨衍放下,抚了下孩子的头,让她去找哥哥玩。

这才回头拉了尼雅:“媳妇儿,你没看咱姐那眼泪一下,咱妈那脸色歘一下子就好转了么她那一口气都出得差不多了!”

“有么?”尼雅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被王鑫远按过了脑袋。

“我跟你讲,咱妈和咱姐,每隔一段时间就得例行上演一场大战,发发各自内心的邪火,你越是拦着,打得越是厉害当然,也不能不拦,要不回头娘俩该一块收拾我了!”王鑫远悄悄向媳妇传授自己的生存经验。

尼雅点了下头,问:“你一开始,就看出来咱妈是装的?”

“看不出来!”王鑫远摇头:“凭感觉!”

王鑫远说着摸了下鼻子,用食指点着划到唇边,道:“戏那么好的鼻涕不多见啊!”

“嗯!”尼雅点头,想起那半个西瓜颗的鼻涕纸,又问:“你说咱妈是不是真感冒了?我还是给她打个小针吧!”

“媳妇儿!”王鑫远用看弱智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道:“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除了上面那一层是鼻涕纸以外,下边是假装成鼻涕纸的卫生纸,连抽纸都不是!咱俩要不要打个赌?”

“你恶心不恶心?”尼雅骂道,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再怎么着这鼻涕也不是说来就能来的呀!”

王鑫远诡异一笑,问:“媳妇,你吃芥末么?”

“不吃”尼雅连连摇头,瞧着王鑫远那一脸坏样儿,她突然反应过来了,惊得直拍大腿:“不会吧!咱妈那么狠?”

“以我一个观察者的视角来看,就咱妈和咱姐三十多年斗智斗勇的经历来说——完全有可能!”王鑫远说着朝她眨了下眼:“媳妇,要不要赌一个?”

“赌什么?”尼雅问。

“我赌,厨房的某个角落里,一定有半管用剩的芥末!”王鑫远道眨了下眼,道:“我赢,这个月的工资都给我当零花钱。你输,这年的工资都给我当零花钱!敢不敢赌?”

尼雅心里算了一下,王鑫远赢的话,也就一个月工资的损失,问题不大,强烈的好奇心冲昏了头脑,让尼雅脑门一热就应下了这门赌约:“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