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来就是当贤妻良母的料!再怎么作,也修不成花妖狐媚!还是省省吧,别折腾了啊!”毛线说着拿下吹风机帮她吹头。
宋唯小时候家境不好,过得贫寒,自然是用不上电吹风的,后来嫁给了章郅敏,虽说条件好了,可她节俭的习惯还是保留下来了,比方说,夏天洗头之后,仍是习惯这样用毛巾把头发荡开,自然晾干

诸如此类的穷习惯还有很多,比如她总是把几个姑子摘过的韭菜再捡起来掐头去尾留下中间一段,又能多摘出一把来;比如她总是喜欢用菜汤泡饭,用馒头擦锅底她至今仍认为菜肴最美味的那一口一定在锅铲上!

“吹风机伤头发”宋唯挣了两下,还是被毛线按着了。

她帮宋唯将头发吹至半干,这才丢给她一条毛巾:“发根得干透了,不然容易头疼!”

“谁说的”宋唯刚要反驳,一抬头瞥见毛线泛红的眼眶,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了。

“待遇不错啊!”宋唯大大咧咧地推了她一下:“想你小男朋友了?”

说罢,不等毛线回话,她又拍了下胸口:“等姐赚了钱,给你买一打的小鲜肉回来,想吃红的吃红的,想吃白的吃白的!如何?”

“我要红白相间的!”毛线吸了下鼻子,空嚼了两口。

“这个好办!明儿姐就跟你割两斤五花肉回来!”宋唯道。

如此一番笑闹,俩人心里的郁结总算是没那么紧了,两个人互相汇报了下工作进展

“你说啥?还要培训一个月啊?”宋唯说着往嘴里送了一筷子面条。

“要的!磨刀不误砍柴工!”毛线解释道:“明儿来面试的,都是应届毕业生,预计能留5个。”

“她怎么回事?”宋唯一手在划着电脑屏幕,将视线定在一个叫禹氷的人身上。

“运气好的话,可能会是一匹黑马!”毛线看了宋唯一眼:“跟你一样!”

“嗯?”宋唯下意识地去翻她的简历。

“跟你一样,离异,带娃。”毛线道。

“那不一样!”宋唯将碗里最后一口汤喝净,一手推碗,一手推平板,道:“我可是净身出户,好不好?不带娃,不带任何恩怨以及纠纷!”

“那你带了什么?”毛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故意夸张地叫了一声:“哦,巨款!”

“俗!”宋唯摆了下手,往客厅的沙发上去了:“身外之物,不值一提!我真是净身出户,衣服都是穿我结婚前那身。”

说罢,不等毛线再说什么就直挺挺地躺沙发上了:“我就是净身出户,不接受反驳!”

“知道了!你净身出户,一丝不挂!”毛线低声嘀咕了句:“我这汤里也没下药啊,好好地怎么还说上胡话了呢!”

毛线洗碗出来的时候,瞧着宋唯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进屋拿了床毛巾被想给她盖上,不想她这正准备盖呢,宋唯冷不丁睁开了眼。

“你吓死我了!”毛线瞥了她一眼:“睡着了没!”

“嗯!”宋唯懒懒地打了个哈欠,依旧是迷糊状态。

她离婚后这半年的睡眠状态极差,说睡着了吧,好像也清醒着,毛线在厨房里洗洗涮涮的动静她都听得到,说没睡着吧,好像又做了梦,她好像看见了她和章郅敏还有一双儿女的日常这让她更加的空虚,困惑,就好像一块退潮之后露出的礁石,突兀又孤独!

“今晚住这吧!我跟孩子睡一屋。”毛线看了眼书涵那屋道:

“不!”宋唯当即拒绝,头摇得像拨浪鼓:“姐姐我有生之年,绝不独守空床,我要睡遍老中青”

“打住!”毛线一把捂住她的嘴,连推带赶将她轰出门外:“以后禁止你出入我家,别把我们孩子带坏了!”

“哼!就来!”宋唯晃着脑袋:“毛球可以来,我也可以!”

说罢,她又觉不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能跟狗比呢!”

毛线不理她,重重地关上门。

“喂,我是你朋友,你姐妹好不好!”宋唯好似不甘地砸了下门。

毛线没言声,透过猫眼看她撇着嘴嘟囔着下楼

宋唯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日,闹情绪闹脾气闹心焦,毛线对此早就有了免疫力,让她闹,让她发泄,就好像一个生病的人,嗓子疼,喉咙痒,流鼻涕,脸上长火疖子没关系,发出来就好了!

她知道滚回自己家的宋唯会老老实地睡一个饱觉,然后,在第二天的太阳爬上窗格子之前,收拾好自己精神抖擞地出门。

果不其然,毛线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宋唯的电话,她订了飞往广州的早班机。

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握着电话,说,毛老师,我出去给咱揽客,你在家给咱码人!

毛钱打了个哈欠,努力分开亲密无间的眼皮,道,这话听着有点别扭,像拉皮条的!

宋唯在电话那头哈哈哈笑得很是清爽。

毛线亦笑,哗啦一下扯开窗帘,放了大把的阳光进来。

清早的阳光比较温顺,照着人身上,暖融融的。

她说,今儿是个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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