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线给宋唯去了电话,她说,我失恋了!她的鼻音很重,带着浓浓的哭意。
宋唯骂了句,靠!你失个恋就这么要死要活娘们唧唧的,真他娘的丢人!我这都失婚了我说什么了吗?不照样嘴角上扬闯四方嘛!

毛线说,宋唯你骂街了!

宋唯笑了,靠!我骂的明明是人,跟街有啥关系!

毛线说,宋唯你变了,我们说过,靠只能是个语气助词,不能添加私人情绪!

宋唯说,你他娘的真磨叽!

毛线抹了把脸,说,我会把你的问候转告毛瑾女士的。

宋唯低声又骂了一句,我明明骂的是他娘的啊!

毛线哦了一声,说,我也想骂!

毛线万万没想到宋唯这通骂娘还真把她老娘给召唤来了。

两天后的下午,毛线接了书涵回家,远远地就看到几个人在楼下围成一团,为首的老太太坐在车头上,一手拎着塑料兜一手把着吸管滋溜滋溜地吸着什么呢!

“真是没素质!坐我车上吃东西!”毛线说着一愣,她没开车过来呀!别人家的车!

她正想着绕过过去呢,车上的老太太嘣一下就跳出来了,非常豪气地拿开墨镜:“我闺女回来啦!”

紧跟着,周围的人哗啦一下子都看过来了!

“妈,你怎么来了?”毛线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她的车,哎!她这脑子,刚怎么就没想着看一眼车牌呢!

“这话说得!妈想你呀!”毛瑾一手掂着塑料袋一手拉着她过去给人介绍:“这就是我闺女,大学老师!还有我大孙子!”

“妈!”毛线暗暗扯了她一把,低声道:“我也不认识人家啊!”

“哎呦!这邻里邻居的,多见几次不就认识了!”毛瑾说着朝大伙儿招了下手:“我这闺女,样样都好,就是脸皮子薄,害臊!”

几个人都做了介绍,无一例外,都是这栋楼里的。

毛线一脸错愕地看着她妈,这是要干嘛呀!

“闺女,没事,我们都在这住了几十年了。老青岛人了!你有啥事招呼一声就是!”有个大妈先开了口,她就是毛线住的这个单元,一楼的。

其他几位也纷纷介绍了自己是哪一单元哪一户的当然,毛线一个也没记住。她有些懵圈,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她的车上,这才注意到,后备箱是开着的,密密麻麻塞的都是吃的,再看邻居们手上,也是人手一盒加一兜了!

“妈,孩子饿了!”毛线拉了她妈一把,提醒她先回家再说。

这时,竟有人邀请他们娘俩晚上去家里吃顿便饭。

当然,毛瑾婉言谢绝了,她说开车走太远了,天不亮就出发,实在是太累了。

说罢,提了提手里的塑料兜:“甭说,咱这儿的啤酒还真解乏!”

“那是自然!前面街口小店就有卖的,有冰镇有常温的!您闻着味儿就能找到!”有个中年壮汉道。

毛瑾笑着谢过!

毛线瞥了眼她妈手里的袋子,澄黄透亮的液体上浮了一层厚厚白沫,两边的拎手扎在一起,中间插了一根粗大的吸管

“这啤酒真解乏!比咱买的那灌装的!”毛瑾边走边说。

毛线哼了一声:“好!进去啥样儿,出来还啥样儿!”

“倒霉孩子!”毛瑾掐了她一把:“你这样说话出去容易挨揍,知道么!”

“我又不出去说!”毛线回道,小心地看了她妈一眼。

这一眼,正好被毛瑾逮了个正着,她伸手在毛线脑门上戳了一下:“先声明一点,我不是来看你的啊!我是来看我大孙子的!”

“托您的福,我见着亲妈了!谢谢啊!”毛线说着揉了下书涵的小脑袋,这小子头发长得还挺快,才剃了没几天呢,都长出来一小截了,摸着毛烘烘的,还有点扎手。

一直到进屋后,毛线才道:“妈,我跟人家都不熟,别乱给人东西!”

在城市里的打拼的人不喜欢被人打扰,基本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毛线能够理解,她不喜欢被人打扰,也尽量不去打扰别人。

毛瑾却不这么认为,没有谁能够真的关起门过自己的日子,生活原本就是无数个打扰和被打扰的叠加啊!

“远亲不如近邻!这楼板接着楼板的,都一个楼里住着,你好歹得出去跟人打一圈招呼吧!”毛瑾道。

说罢,她不忘嘱咐毛线:“后备箱里,我单独备了六份礼物,等吃过晚饭,你给楼下的挨家送去!”

“啊!不是吧!”毛线一提送礼这事脑瓜子都疼,她出门巴不得绕着人家走呢,这怎么还能主动送上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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