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只是短暂的一两分钟,等毛线拿了水过来时,五月已经清醒过来了。
她看看毛线,又看看尼雅,动了半天嘴唇,话没出口,泪先淌下来了。

“行了!哭哭唧唧的对胎儿不好!”尼雅道。

毛线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五月的腹部。

五月亦是一愣:“嫂子,你怎么”

“我对你的隐私没有任何兴趣,只不过刚刚扶你的时候,顺手搭了下脉!”尼雅说着接过吴姨送过来的巧克力,递给她:“吃一块,你会感觉好受一些。”

五月这会儿全身无力,急需输入能量,便没有拒绝。

她狼吞虎咽地吃了两块巧克力,又喝了小半瓶水,这才感觉身上有点力气了。

“嫂子,我不是故意的!您能不能看在”她话说到一半就被尼雅打断了。

“不要搞道德绑架,更不要颠倒是非,你是故意的,你们有预谋有计划有组织且正在实施,只是不幸被我们识破了而已。”尼雅不慌不忙地分析着:“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轻信了你,我将有可能就此终结我跟我丈夫的婚姻,我的两个孩子将会失去一个原本非常和谐友爱的原生家庭?”

毛线看了尼雅一眼,她原本还怕这姑娘会一时心软,就此了结呢,现在看来,多虑了。

“很抱歉,你的这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尼雅看了她一眼:“你好好歇着,不急,等你缓过来,我陪你一起去派出所!若是真如你所言,我丈夫轻薄了你”

尼雅顿了一下,道:“我一定叫他付出代价!还你一个公道!”

毛线眨了下眼,这话她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五月却是大惊,挣着要下跪:“嫂子,真的对不起”

尼雅暗暗朝毛线那边瞥了下眼,毛线会意,一把扯起她:“你是个棒槌啊!听不懂人话是么?人都说不接受道歉,你就不能说点有用的吗?你跟我弟到底”

毛线很少骂人,偶尔来这一下,竟然有点酣畅淋漓的感觉。她顿时感觉前面那几十年白活了,对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手段啊,讲什么道理嘛!真是白费工夫!

“没有,没有的事!”五月连连摇头:“就是摆拍!”

“瞎说八道!”毛线反问:“我弟睡觉不锁门的啊?”

五月犹豫了下,缩着肩膀道:“那天打完牌已经很晚了,大伙儿就各自回屋睡了。我未婚夫借口房间的淋浴喷头坏了要去王鑫远的屋里洗个澡,然后”

她本是不想说了,瞧着毛线一脸严肃的样子,又不敢不说:“他故意在浴室待了很久,等王鑫远睡着了才悄悄开了门放我进去的。”

说罢,她又抓了尼雅的手,解释道:“嫂子,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我这个”

她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肚子:“什么都做不了啊!”

五月去医院做孕检被告知孕酮偏低,血清钾偏低,不适合做剧烈运动,她年前才在医院打了两周的保胎针也是这件事刺激了她,那医院不是人待的地方,住院保胎又不能走医保,每待一天就得花出去两三百,她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贫贱夫妻百事哀,真的是被逼急了才铤而走险决定敲王鑫远一笔。

“王鑫远家里破事一箩筐,这事即便败露大家也只会说他缺家教。先把钱弄到说再说。”五月打心眼里是瞧不上王鑫远这两毛钱的智商的,故而没觉得这事会有什么悬念,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王鑫远根本不当家,她刚把照片给了王鑫远,这家伙就喊了他老婆过来处理。

这倒唬不住她,同学中传说王鑫远老婆很漂亮,是个护士,还是新疆人。五月压根儿就没把尼雅放在眼里,她跟大多数人一样,认为这女人一旦沾了漂亮,脑袋里就没什么东西了,胸大无脑么!没成想这家伙还是个硬茬,三两下就从她嘴里套出了实话。

五月这个时候才明白,能嫁到王鑫远这种家庭的做媳妇的,手段自然是不会太差。旁的不说,她跟王鑫远同学一场,不也没发现这小子是个潜力股么!这会儿说什么都晚了

“嫂子!我说得都是真的!”五月又抓了尼雅的手,道:“是我鬼迷心窍才想出这种馊主意的嫂子,您医者仁心,看在孩子的份上,放过我这一回吧!”

说罢,又挣着要给尼雅下跪,被毛线拦住了。

她朝尼雅递了个眼色,拍了拍口袋,暗示她已录音。

“嫂子!我求你了”五月这眼泪唰唰地往外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打住!”尼雅摆了下手,软软地来了一句:“你们当父母的是一对混蛋儿,可孩子是无辜的”

“谢谢嫂子!谢谢!”五月美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毛线哼了一声,将手机从兜里掏出来,把刚刚的录音当场放了一遍。

五月这脸色一瞬间变了几变,眼眸里满是惊恐,她没想到这些话会被录下来

“你走吧!”尼雅在录音结束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五月却愣是没敢动:“嫂子!”

尼雅没理她,起身上楼了,转身的时候扔下一句:“好自为之!”

被毛瑾派出来躲在楼梯口打探军情的王鑫远瞧着尼雅过来,连忙小跑着下来,卑躬屈膝搀老佛爷一般架着尼雅往楼上去了。

尼雅烦躁地甩了一下,这小子愣是不肯撒手,尼雅也就任由他搀着上楼了。

五月瞧着这一幕,眼圈都红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她追逐了十多年的真爱,苦逼哈哈地熬了这么些年,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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