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了。”毛瑾拉着她的手道。
“伯母,不麻烦,我愿意的。”胡心瑶哭道:“他没事吧?”

“没事。”毛瑾按了下她的手臂,安慰道。她觉得这胡心瑶这姑娘倒是个讲情义的,不错!

毛线则冷冷地来了一句:“胡心瑶,李锐这次是犯在自己人手里了,且是大人物,弄不好这一辈子就毁了。你可考虑好了?”

“好了,姐,我什么都能做。”胡心瑶道。

“那好!先管住自己的嘴,不要跟任何人问起李锐的消息,更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李锐的事,不管是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毛线看了她一眼:“懂吗?”

“懂!”胡心瑶连连点头。

这样,姐仨就一起去了医院。

尼雅一路上都有些激动,很显然,她从没有想过这样的情节会出现在她的生活里,这比跟蓝娥跟尚玉萍等人的对战要激烈多了。

更重要的是,她带着一种使命感。

跟毛线一样,尼雅对李锐的人品是非常认可的,她知道,他一定是遭人陷害,或者说一定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虽然没凭没据,可她相信,一定是那样的。她想象着自己像个勇士一样,一路披荆斩棘将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就跟电视里那些伟大的革命者一样。

是,她用了伟大这样的词儿。

婆婆、姐姐、丈夫、朋友,此时此刻,他们一家人都在做一件事,紧锣密鼓地筹划着,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有一种必胜的信念。

胡心瑶这心里也是很复杂,她没有时间考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唯一关心的是李锐的安危,她不知道他有没有做违法的事。

“应该没有,即使有,我也要帮他,我可以带着钱,跟他偷偷出国,先走公路去青岛,再转水路坐船去韩国”她在心里默默地筹划着,手心里不知不觉沁出一层汗。

李维江对毛线的到来很意外。

“李叔,李锐前些日子说过年不能陪您,让我安顿你们回家。”毛线笑着挽住李维江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捏了下:“过年还是在家里的好。”

李维江怔了一下,看了眼病床上的妻子,笑道:“好,你们不来,我一个人还真没办法把你婶弄回去呢!”

李维江并无二话,一直默默地配合着他们。

这些日子,他心里其实是有预感的,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毛线这一来,他就明白了,事情出在侄子身上。

再联想最近来的人,总在有意无意地打听着李锐的去向,他这心里顿时就明白了,咬着李锐的不是旁人,是自己人,这事就麻烦了。

他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同事送了莉香一个枕头,说是从泰国带回来的,对颈椎有按摩的功效,当时他很不好意思,说要请人家吃饭来着。现在看来,这里面怕是有猫腻。

李维江伸手捏了一遍衣服的边边角角,又仔细检查了每一粒纽扣。

毛线假装没看见,道:“李叔,我妈说你们那套房子太旧了,长时间没人住,屋里的家具都发霉了。对小婶儿的身体不好。”

说罢,拿了把钥匙塞给他:“先在这里住下,等开春了工人回来,修一下再搬回去。”

“好!”李维江看了眼后视镜里捂得很严实的姑娘,嘴巴动了下还是没说话。

“您上去待一会儿,看看有什么要收拾的”毛线顿了一下,又说:“那边什么都有!能不带的就都别带了。”

李维江点头,表示明白。

毛线把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塞到他手里:“一会儿您自己坐地铁或公交过去,我有事,就不送您了。”

“好!”李维江点头。

毛线又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塞给他:“一年到头也没个闲,正月里好好歇歇,就不要出去买菜了。麻烦!现在什么都可以点外卖,很方便的。”

李维江点头,电话,银行卡,身份证,最好都不要用了,那个枕头得泡水里,家里很可能已经被人翻过了,家附近或许就有人在守着这些惯用手段,他都熟悉。

下车的瞬间,李维江还是没忍住问:“他怎么样?”

“最近确实有些忙,就是怕您担心,过不好年,特意差我们跑一趟。”毛线笑道。

“好!”李维江点头。

他知道毛线一定是跟李锐碰过面了,才做得这些安排。这应该不是李锐的主意,这个孩子不会麻烦别人的。

他又想,毛线也不是别人,这番安排至少说明,到现在为止,李锐还算安全。

车子一停,胡心瑶就开始装瘫,任由李维江把她抱进轮椅里,两条腿僵着,身上裹了一条毛毯,口罩遮住了大半边脸,帽檐压得很低,几乎看不见人。

有人跟李维江打招呼,她也会虚虚地抬一下手臂,想打招呼又很费力的样子。

毛线在旁边笑着按下她的手臂,将手套扥上了一点,道:“小婶儿,您这都感冒了,就先回屋吧!别传给人家。”

李维江也随意跟他们打着招呼,这样,就很顺利地进了家。

尼雅那边一路将车子开到了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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