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田凤一再劝阻,但转天一早,唐婉婷还是执意前往了公司。
另一边,由于入院的唐风也已经醒了,为怂恿他继续装病,田凤便赶去了医院。

临近中午时,刘浪照常干完了手上的杂活之后,就去找到了管家说:

“我担心你家小姐吃不惯公司的饭菜,想给她送些过去,能帮我安排辆车吗?”

听到他的这个要求,管家和旁边其他一些人自然觉得他这是在献殷勤,不禁都露出了鄙夷地神情。

随后,管家就阴阳怪气地回答道:

“我们家小姐从小就常跟唐老爷子去公司历练,只是后来夫人不希望她总抛头露面,这两年才少去公司了,所以你这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当然,你要非得去,我也不能拦着不让,毕竟,你是咱们唐家的女婿嘛!不过,车暂时是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管家让人装好饭菜交给刘浪,并提醒他唐婉婷胃不好不能吃凉的,然后就走开了。

刘浪明白,这是故意在为难自己,但他还是什么也不多说,独自走出了大门,背后不少唐府的人则是指指点点着。

“真是麻烦。”

由于是光天化日,刘浪不便施展“神行术”,又没有交通工具,只能一边徒步前行一边自言自语道。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串“恩昂恩昂”地叫声,刘浪循声望去马上露出了笑容……

“周总,不,周叔叔,请您留步,容我向您解释!”

唐氏物流公司的一楼大厅,唐婉婷正追在一个光头胖男人身后。

“不用解释,总之,我的那些拍卖品不能按时送到,咱们就法庭见!”

光头胖男人态度坚决地说,连头都不回。

“周叔叔,大家相识多年,又一直合作,还希望您能谅解一二……”唐婉婷已经将姿态放到了最低继续恳求着。

此时,俩人已经一前一后走出大楼,光头胖男人周总才总算放慢脚步,但依然严肃地说:

“婉婷,人情是人情,生意归生意,这个道理你爷爷和父亲应该教过你!依我看,你们唐家也没什么指望了,你一个女孩子就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

唐婉婷还想说什么,却听见一旁正在吵闹,转头看去顿时就是一愣。

“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打哪儿来的,居然还敢骑驴闯进来!”

“喂,你那驴拉屎了,瞧见没有,快走!”

几个保安大声嚷着,他们嚷的对象正是刘浪。

而此时地刘浪赫然胯下骑着头毛驴,那造型简直是荒诞不经,以至于唐婉婷看过后都惊在了原地。

“婉婷,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这时刘浪也看见了唐婉婷,马上挥手招呼,那驴也跟着一块儿叫唤起来。

回过神地唐婉婷别提多尴尬了,可是已经无法佯装无视,只能急忙跑了过去。

刘浪也从驴背上跳下,在那几个保安无比诧异地目光中把带来的食盒递给唐婉婷。

唐婉婷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并且能感觉到周围正有许多眼睛在看着,最后只好赶快示意刘浪跟她去一边。

“麻烦帮我看好驴,这是我借的,等下还得骑回去呢。”

刘浪对那几个保安拜托道,才随着唐婉婷走到远处无人角落。

“谁让你来这儿的?”

见四下无人,唐婉婷才带着几分抱怨地问。

“我来给你送午饭啊。”刘浪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回答。

要不是觉得刘浪这人其实还不坏,给自己送饭可能也是出于好意,唐婉婷真想发火。

可摸了摸还温着地食盒,唐婉婷忽然鼻子有点儿发酸,眼圈也微微泛了红。

从早上到现在,别说吃东西,连口水她都没喝上,一直为公司的事儿忙得焦头烂额。

尤其是包括唐家人在内的公司那些高层人员,不但没有人帮助和支持她,反而一个个袖手旁观,甚至是幸灾乐祸地看热闹,让她自己应付诸如周总那样上门来催着发货的客户。

虽然为了能保住爷爷留下的这份产业,唐婉婷不在乎任何地艰难,但这种孤立无助的感觉还是让她打心里难受。

正因如此,刘浪这个“废材”丈夫突然到来尽管让她有些当众丢脸,却也令她心中有些动容和酸楚。

“趁热吃吧,凉了对胃不好,等下你不是还要忙嘛。”这时,刘浪叮嘱了声。

可唐婉婷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得把食盒都扔了就往回跑,但当她看见周总的那辆黑色轿车已经远去后,不禁呆立在了原地。

“怎么了?”刘浪跟过来问。

现在唐婉婷也没心情和力气怪罪刘浪了,只是有气无力地说:

“这下彻底完蛋了,周总是公司最大的客户之一,因为之前委托运送地一批名贵藏品现在还没发货,他正准备告我们违约呢,一旦打官司的话,那对公司将是毁灭性地打击!”

“就不能通融一下嘛。”刘浪耸耸肩说。

“我已经把好话说尽了……”唐婉婷神情黯淡地说,眼里也写满了绝望。

“事在人为,别轻易放弃。”刘浪淡然说道。

“来不及了,他两个小时之后就要搭飞机回去了,而且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

唐婉婷摇了摇头,回头看向身后唐氏物流的这栋大楼,很清楚只凭她一个人的努力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扭转现实了。

就在唐婉婷以为刘浪还会说些不痛不痒地话试图鼓励自己时,却只见刘浪把刚才掉在地上的食盒又一次递了过来。

“应该还能吃,你就凑合一下吧,我得先回去了,花园还没浇水呢!”

丢下这句话后,刘浪便跑过去向几个保安要回了驴,“嘚驾”一声又骑着他那特殊地交通工具离开了。

果然还是个废材,虽然人还算不错,唐婉婷拿着食盒摇摇头,心里暗想。

大约一个小时后,在机场外,周总正坐在车里准备离开金山市。

忽然,车外的随从进入副驾驶说:

“周总,外面有个自称是唐家人的家伙想见您……”

“怎么,除了那小丫头,唐家还有人敢露面?”

周总撇撇嘴说,但同时也有些好奇,便让司机降下了一半车窗,衣衫破旧地刘浪立马就映入了视线。

“周总您好,允许我自我介绍下,我叫刘浪,是唐婉婷小姐的丈夫,之前在公司门口您应该见过我!”刘浪这时也主动开口道。

听他这么一说,周总马上想起了面前确实就是那个骑驴的怪人,但完全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唐婉婷的丈夫,不禁觉得好笑。

于是,他随意地点了下头,然后打趣说:“怎么没骑你的驴来呢?”

刘浪没有回应,只是态度不卑不亢地说:

“唐婉婷小姐不方便过来,所以委托我来见您……”

没等刘浪把话说完,周总就一摆手道:

“什么也别说,我不想听也没时间听,请回吧,我还要登机呢!”

“周总,您先别急,您的航班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起飞,我只耽误您几分钟,为的也是替唐家表示歉意和诚意,就当念及故去地唐老爷子的面子,请您赏个面吧。”

刘浪缓缓说道,那语气和神情令车里的周总都不由得一怔,隐隐觉得这个唐家的女婿似乎不像外表那么简单。

“好吧,我就给您两分钟时间,看看你们唐家到底还有什么可说的。”

周总点了点头,示意刘浪上车。

但在刘浪进到车里后,周总就闭上眼睛,摆出了一副完全不为所动地架势。

“我知道,周总是生意人,任何事都是利益为重,所以唐婉婷小姐特意准备了一份心意,来略表歉意。”刘浪则瞧着周总说。

听到这话,周总才微微眯起眼睛瞥向刘浪,却看见刘浪居然把手直接伸进裤子里掏了起来。

这一举动把他吓了一跳,立马往后躲了躲说:“你、你这是干什么!”

话音刚落,刘浪已经掏出一团破布,然后随手将布解开,亮出了包在里面的东西。

惊魂未定地周总定睛一看,脸上却露出了比之前更加惊讶地神情,两只眼睛更是紧紧盯着刘浪拿出的东西不放。

那是一块圆形翠玉,普通人看了也许会觉得没什么稀奇,但作为北部地区最大拍卖行的负责人又是古董业的顶级专家,周总一眼就鉴别出此物绝对是稀世之宝。

为了确认自己没有走眼,周总忙命司机打开车里自然光灯,又将随身地镜片戴上,甚至忘了得到刘浪的许可,就心情激动地凑近过去仔细观瞧起来。

看了足足有十分钟,周总那肥胖的身躯都没动过一下,始终保持着有些滑稽地姿势伏在刘浪的腿上。

“这是唐老爷子生前留给唐婉婷小姐的陪嫁之物,不知价值如何?”刘浪忍住笑意问。

其实他心里清楚,这件对他来说等同于玩具的物件,放在这俗世间却绝对是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珍宝。

“唐老爷子不愧是一方富豪,竟还藏有这样的宝贝,它……算是不错的东西……”

周总差点儿忍不住做出“无价之宝”的评价,但出于商人的狡黠还是让他随即改了口。

“如果将此物作为抵押,不知道周总是否可以在合约期限之外再多宽限些日子呢?”

刘浪一边说,一边将那翠玉毫不吝惜地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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