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瑞和与周氏跟着云兰一路往听雨小筑走去,二人问云兰小姐找他们什么事,云兰却怎么也不肯说,只闷声带着他们在前头走,二人瞧着女儿怪异的样子,心中惴惴,担心出了什么事。
三人神色各异赶到了听雨小筑,浅浅正坐在偏厅等着他们,见他们到了,便吩咐云秀和云珠到外头去守着,关上门来和他们说清楚。

等门一关上,云瑞和与周氏立马跪下行礼,云兰见着爹娘跪了,她也在一旁跪下,只是浅浅让她们起来时,云兰却没随着二人起来。

周氏见着女儿这般,心中哪还有不明白的,必然是女儿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小姐,小姐为着他们的脸面,这才关起门来说话,当下出声问道,“小姐,您叫小的们过来,是不是我们家这个没出息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您的事?”

“唉,”浅浅叹口气,周氏在李氏手下做事,果然是个通透的人,便把事情简略说了说,最后才道,“好歹云兰也伺候了我几年,最后关头也没做出糊涂事来,云管事和周妈妈这些年为云家尽心尽力,我也不想为难你们。”

“你这个黑心肝的,小姐待你不薄,为何做出这等事来?!这张妈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她让你做什么就去做?!你做这些事时,有没有想过你的爹娘和大哥,我们该怎么在老爷夫人手下继续做活!”云瑞和在听了云兰做出那等事来后,早已怒不可遏,若不是因为在小姐面前,说不准已经一脚踹过去了,碍着情面,只能咆哮着骂上两句。

相比之下,周氏就冷静很多,她“噗通”一声又跪在浅浅面前,磕了几个头,歉然道,“小姐,云兰做出这等事来,是老身管教不严。这些年来多谢小姐的栽培与照拂,待回去后,老身定会严加管教。”

浅浅听了周氏的话,便明白她会错了意,忙上前把周氏扶起来,让她在一旁坐下,“周妈妈你想错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周氏困惑了,云兰犯下这样的事来,又让他们来处理,难道不是带回家关起来吗?

“云兰伺候我多年,我也了解她的心性,她本意必不是为了害我,也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为了几两银子就出卖我的人。想来是张妈妈说了些什么,云兰本就是耳根子软的,好在她最后关头脑袋清醒了,没做出更大的错事来。”浅浅也是无奈,按着规矩,这种背主的丫鬟轻则发卖,重则杖毙,可她好歹是现代来的,做不出动不动就杀人的事来,况且小丫头也不算坏,只是一步踏错而已,她见着周氏面色犹疑,便继续说道,“若我随意处置了云兰,必会牵扯出更多事端来,不如你们把她带回去,就说家里在说亲了,这段时间给她相看个好人家,到时我也会出一份嫁妆全了情谊。”

“小姐……”云兰跪在地上,听着浅浅这番话,才知小姐对她有多好,发生这样的事后还处处为她考虑,可她却一时鬼迷了心窍,听信了张妈妈的谗言,做出这等事来,自己真是该死。

“你回去也别寻死觅活的,你们要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云兰回去就是说亲的。”浅浅见着三人的表情,怕云兰回去做出傻事来,只能再下一剂狠药,“若是你们有什么异状,云兰作为我身边的大丫鬟,旁人定会猜出什么不对来,如今我正处于风口浪尖,你们若因此坏了我的事,那我就让我母亲把你们全家都发卖了。”

周氏等人听了这番话,自然是知道浅浅是为了他们好的,打心底里感谢小姐放过了云兰,一家子又都跪下来,给浅浅磕头谢恩,“奴婢(奴才)多谢小姐恩典。”尤其是云兰,噙着眼泪,说了一堆谢恩的话,直到浅浅受不了了让他们起来,他们才从地上爬起来。

“好了,出了这个门,该说什么做什么,你们心里都该有数。”浅浅最后又叮嘱了一句,便挥手让他们出门。

周氏自然是点头应是,便跟着云瑞和,拉着依依不舍的云兰出了门,又去云兰的房间收拾了她的东西,便往家去了。

浅浅见着几人出了小筑,这才唤了云秀和云珠到跟前来。

“云兰的事就到此为止,你们谁也不许再提,记住,她是跟着爹娘回去说亲去了。”浅浅怕有心人猜疑,又警告了云秀和云珠一遍。浅浅想到昨夜那些胆小怕事躲着不出来的下人,该打的打了,该发卖的发卖了,再加上身边一下子缺了两个丫鬟,便想着去和李氏说一说,身边缺人也该找人牙子买一些。

思及此,便吩咐云秀找人报信,今儿晚饭到栖霞苑和李氏一起用。

云秀领命下去,找了个小丫鬟去报信。又将听雨小筑的丫鬟仆妇都召集起来,把那些跟着去庄子上,晚上却躲在一边的,统统拉出来打了二十棍子,又罚了半年的薪俸,把那些情节严重的还划到了发卖的行列。

没挨打的看着被打的哀嚎声一片,又见着浅浅只是坐在廊下喝茶,心里都是一哆嗦。小姐自从醒后就变了个人,似乎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糊弄了,心里便想着日后一定要兢兢业业做事,不能让人寻出错处来。

等罚完一众下人,也到了用晚饭的时间,栖霞苑早有人来请过了。浅浅说了几句警告的话,示意散会,便领着云秀和云珠往栖霞苑而去。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