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事,第二日一早,浅浅梳洗完毕便到青松苑请安,老太太要接见周家来的人,也没有多留浅浅,让她陪着用了早膳,说了会儿话,便让她回去了。
这厢周家的几个子侄在昨天接了老太太的帖子后,便一大早的赶到了云家,周家现任族长,老太太的亲侄子,周炳正,六十好几的人,原来是不出门的,但在昨日见到云家的管家一脸急色,觉得事情不简单,便打算亲自跑一趟,周家的众人见家主都要亲自跑一趟了,自家自然不能落后,便每家每支都派了个人前来。

于是,青松苑的花厅挤满了周家的一群老头老太,最年轻的当家的,也就是周家分出去的六房的家主,也有五十了。老太太看着这一屋子白花花的人头,顿时觉得脑壳疼,自家娘家就是这点不好,有点什么事,谁都想来凑个热闹,有些人说是来帮忙,其实不过是来听个八卦罢了。老太太揉了揉额角,想了片刻,还是道,“行了,我也就找你们说点小事,来那么多人干嘛,除了大房二房的人,其他都回去吧。”

其他几房的人听了,都不乐意了,尤其是四房周炳凡,立马嚷嚷道,“老祖宗,你这是看不起我们这几房庶出的是不是?”“就是就是,咱们虽然是庶出的,但是不代表帮不上啊。”五房的周炳晨顺势接话。

老太太听了想翻白眼,这四房五房在她大哥还在时就整天整幺蛾子,后来大哥去了,周家分家,四房和五房好不容易分出去了,却整天想着掺和嫡支的事。“行了,都一群老胳膊老腿的,瞎掺和什么事啊,谁说看不起你们庶出的了,你们大哥二哥经的事多,我问他们便利点。这人多挤得我胸口发慌。”说着还作势揉了揉胸口,一旁的云芝见了,立马附和道,“哎呀,老祖宗,你前几日还心口疼,大夫说了让您静养的,可不能再犯病了。”

“好了,三弟四弟,你们明知道老祖宗没那个意思,六弟还是嫡支的,老祖宗也没留他,大哥二哥曾在官场走过,经过事,老祖宗留他们下来也是对的。老祖宗身子不好,我们还是走吧。”这时,一旁的三房周炳发也劝四房五房别胡闹。

“四哥,五哥,三哥说的对,这老祖宗今天我们也见着了,也请了安,这就回去吧。弟弟的酒坊里刚得了几坛子好酒,几位哥哥不如先到我那儿去坐坐。”六房周炳浩看着老四老五还想说话,便也声援老三。

老四、老五听了老六的话,想着再纠缠也不好,便点点头应了,四人一同退下出了云家。

待这几人走了出去,老太太才松口气,“老三老四都五十几的人了,还这么争强好胜,也不给小辈做个好榜样,天天的和嫡支的对着来,不知道都是姓周的,要团结,周家才能长久。”

周炳正听了,讪笑几声,“让老祖宗劳心了,所幸老三和老六还是不错的两个人,前几日老六的大儿子信瑞从青州带信过来,说是已开了三家酒坊,立稳了脚跟,已出发回平州,过几日便可到了,等回了平州便来给老祖宗请安。”

“好,好,好。”老太太听了,眉开眼笑,连道几声好,“老六做生意一向有一套,没想到瑞哥儿跟在身边也学了个十成十,周家后继有人了啊。”

“都是托老太太您的福。”周炳天拱了拱手,不忘恭维老太太一句。

“行了,都是自家人,客套话也不必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过得好,我也对得起我那老哥哥。”老太太摆了摆手,接过云芝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我也没什么要求,只要你们秉承周家祖训,俭以养廉,立身无愧。”

“侄儿省得。”老大、老二自是齐声应道。

老太太见二人恭谨的样子,也是点点头,这才说起这次让他们过来的目的,“这次让你们来,想必你们心中也有数,是我们家浅浅的事。我们虽是商户人家,比不上官家的小姐,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家浅浅的闺誉可以随他人诋毁。这件事,当时明明云峰已处理了那批知情的下人,连浅浅的奶娘当时也被送走了,更不用说官府已上下打点。李家的人当时也只知道浅浅落水一事,其他情况概不明了。缘何这次会闹得满城风雨,还是这一两天时间就闹出来的,这其中一定有猫腻。前两日,老大家的信芳来找我说这事时,我还不大信,等在回城路上,听到各家茶馆酒坊都在讨论,便觉得事情不妙。

“这事若不妥善处理,以后浅浅的婚事受影响不说,云家的几个未婚少爷小姐,恐怕婚事上也会艰难些。况且,这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不能让浅浅这么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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