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浑浑噩噩回到东宫,口中不断喃喃:“怎么办,怎么办?”
东宫上下早觉得大事不妙,都离太子远远的不敢靠近。

太子走进了太子妃的房间。

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看他一眼,没有动,苍白的脸色早在太子离开这段时间恢复了平静。

这平静与心平气和无关,而是对天意弄人的绝望。

老天让她跟着这么一个男人,她只能认命。

这个男人倘若不是太子该多好,哪怕家族反对,她也要和离逃开这个泥潭。

太子妃想着这些,见太子来到她面前,才淡淡道:“殿下回来了,喝杯茶吧。”

太子仿佛受到刺激般,猛地把茶杯打落在地,失魂落魄喊道:“还喝什么茶,说不定我很快就不是太子了!”

太子妃盯着地上的碎瓷,没有吭声。

这个时候,那些会聊天的小宫女在太子眼里就没有太子妃可靠了,他一把抓住太子妃手腕,问道:“你说父皇会不会治我欺君之罪?”

太子妃轻轻挣脱,平静道:“父皇既是殿下的君主,也是殿下的父亲。我想,只要殿下诚心向父皇认错,父皇会慢慢消气的。”

她不敢火上浇油。

这个男人这么蠢,绝望之下谁知道会做出什么蠢事来。

“真的?”太子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切问道。

“父皇是位仁慈的父亲。”

太子张了张嘴:“可……可我才惹了祸,又骗了父皇……”

再仁慈,也有气急的时候,他这次似乎把父皇气坏了。

“那殿下就让父皇看到您悔过的决心吧。”

太子妃冷静的声音使太子快崩溃的情绪得到些许安抚,巴巴问道:“怎么让父皇看到我悔过的决心?”

看着这个茫然无措的男人,太子妃只觉悲哀。

“你说啊,怎么让父皇看到呢?”

太子妃轻叹一声:“不是做给父皇看。殿下真的悔过了,不再做荒唐事,心怀家国百姓,父皇自然会看到的。”

见太子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太子妃直言道:“假的真不了,殿下装失忆最终还是被识破,莫非还不明白吗?”

太子脸涨得通红:“我不是故意的!”

那叫灵光一闪,福至心灵,怎么能叫故意呢?

太子妃抿唇不语。

太子一屁股坐下,语气颓然:“算了,已经惹父皇生气了,希望你说的能管用吧……”

郁谨回到燕王府,就把太子被拆穿的好消息告诉了姜似。

“今日二牛居功甚伟,没白把它养这么大。”

二牛愤慨看了郁谨一眼。

别以为它没听懂,养大了就准备把它送人了!

再说,它明明是凭本事多吃肉长大的。

姜似揉了揉二牛的头,笑道:“阿谨,你怎么招惹二牛了?我看二牛随时要咬你的样子。”

郁谨眼一瞪:“它敢!”

二牛这个喜欢咬人屁股的坏毛病本来就该改改,要是还敢这么咬他,那他定把二牛炖肉吃了。

二牛察觉到郁谨满满的杀意,忙冲姜似委屈叫了两声。

于是姜似白郁谨一眼:“少吓唬二牛,今日没有二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揭穿太子的伪装。”

二牛得意瞄了郁谨一眼,甩着尾巴走了。

郁谨一拍桌子:“这狗东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说到这,苦恼看着姜似。

姜似笑了:“还真跟二牛生气呀?”

郁谨认真问道:“阿似,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又下滑了?”

“嗯?”

“阿欢第一,岳父大人第二,姜湛第三,二牛第四,我第五?”

走到门外的二牛动了动耳朵。

它只排第四?

哼,除了小主人,排在它前边的以后统统等着挨咬!

发了狠的二牛气势汹汹走了。

姜似抬手拍了郁谨一下,嗔道:“能不能少贫嘴?”

什么乱七八糟的排名,还把父亲与二哥扯进来了。

郁谨见姜似避而不答,心凉了一截。

他果然猜得没错!

姜似扶额,无奈道:“你排第一。”

“真的?”姜似的回答让郁谨颇意外。

姜似白他一眼:“当然是真的。阿欢、父亲、二哥,还有二牛都是我的亲人,而你不是。”

“那我是什么?”郁谨笑问。

姜似眨眨眼,俏皮道:“心上人。”

郁谨登时心花怒放,对着姜似嫣红的唇狠狠亲上去。

姜似忙躲开:“大白天的,等会儿阿欢该来找我了。”

郁谨有力的双臂把人箍住:“来了会有丫鬟报的,别管了……”

他伸手,轻而熟练解开对方的裙裳。

许久后,姜似红着脸整理床褥。

阿谨这个混蛋,青天白日竟然胡来,要是被丫鬟婆子察觉就丢人了。

郁谨可不在乎丫鬟婆子的想法,拉过姜似,凑在她耳边轻声问:“心上人表现如何?”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柔嫩的面颊上,姜似的脸不由更红了。

郁谨便满意笑起来,心想:他要一直一直当阿似的心上人,生生世世都住在阿似心上。

“在想什么?”姜似靠在郁谨怀中,仰头问。

郁谨轻声道:“在想人有没有下辈子。”

“定然有的。”姜似毫不犹豫道。

“这么肯定?”

“我相信会有。”

在姜似看来,人既然能重生,那自然会有下辈子。

“那我也相信。”郁谨道。

屋外庭草交翠,屋内风月无边,连秋阳都越发明媚了。

这样的好日子,传八卦似乎更便利些,很快有心人就知道了太子假装失忆的事,比如齐王夫妇。

“没想到太子胆子这么大,竟然装失忆哄骗父皇。王爷,太子这都能算是欺君之罪了,父皇他--”

“还不够。”齐王打断了齐王妃的话。

“王爷,这样还不够?”

齐王摇头:“父皇还在犹豫。太子在珍宝阁闹出的丑事加上假装失忆,依然不够他作出决定。”

不知道加上钱河县的事,够不够呢?

够不够,齐王不敢肯定,毕竟人心难测,圣心更难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眼下就是抖出钱河县那事的最好时机。

齐王是个看准了就不再犹豫的人,很快悄悄安排下去,坐等又一场热闹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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