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景恒也很清楚,在皇帝心目中,他早已劣迹斑斑。
他不能坐以待毙,只能主动去请罪,求宽大处理,虽然看起来希望渺茫。

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皇帝的召见。

当他坐在轮椅上,被推进皇帝的御书房,瞧见一屋子的大臣,尤其是刺史吴昌盛的身影,心里顿时咯噔一跳,不免有些想打打退堂鼓。

他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脸:“父皇,请恕儿臣不便行礼。”

他硬着头皮对皇帝道:“高公公怎么也不说父皇还在跟众位大臣商议国事,既然父皇还忙着,儿臣的事也可以先放一放,等父皇忙完了再说。或者改日再说也可。”

皇帝高坐首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神情莫测。

还是吴昌盛先觑了一眼皇帝的脸色,慢条斯理的开口:“宁王殿下且慢,你来的正好。方才下官还在跟皇上说起你呢。”

“下官收到消息,宁王殿下断腿之后,竟然没有安安分分躺在床上养伤,还有闲情逸致惹事生非。居然跑进天牢里,对一个朝廷命犯私自用刑,致使其身亡。”

“这名朝廷要犯刘子轩,是近日赏花宴狼群一案的主谋之一。那日的血腥场景,相信不少人都还记忆犹新。像这样罪大恶极的犯人,本应当众处斩,以告亡灵,以安民心。”

“所以,下官听闻今日天牢里发生的事,很是震惊。宁王殿下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宁王殿下身为一品亲王,身份贵重更应以身作则,克己守法。反倒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更是罪加一等!”

“你从前在女色上频出丑闻,就已经是私德败坏。如今更是丧心病狂,做出这种目无法度的事情。宁王殿下,你也太让人失望了!”

其他官员,也纷纷看着宇文景恒,都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宇文景恒看着吴昌盛这熟悉的要跟他死磕到底的路数,差点没气出一口老血来。

这吴昌盛是吴盈盈那个老女人的亲哥没错吧?

这个混账东西,怎么能第一个跳出来扯他的后腿?

虽说吴昌盛一直都是参他参得最起劲的那个御史,但是既然成了姻亲,他还摆出这个架势,这是不想吴盈盈日后在宁王府有好日子过了吗?

或许是宇文景恒面上的震惊跟不解都太明显,吴昌盛似乎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正色道:“虽然宁王殿下跟下官之妹有了婚约。但下官先是宇文王朝的臣子,然后才是吴家的儿子。只要下官一日为臣,就要尽忠职守一日。”

“下官身为御史,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也就不会因为两家的婚事,对宁王殿下这种恶劣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并且,宁王殿下也不能因为下臣今日所言,就在日后刻意为难下臣的妹妹。这样的话,宁王殿下就是公私不分,没有君子风度,这也是令人唾弃的!”

宇文景恒看着吴昌盛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一口气险些上不来。

这个该死的混账东西,分明是踩着自己的脸,来成全他的高风亮节。

末了还要暗戳戳的威胁自己,不能因此欺负吴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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