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弟啊,三皇子身体里流淌的可是皇族之血,他都已经死在仙女河畔了,关押一个芊芊也是理所应当的吧,你就别太较真了,钱什么时候不能赚啊。”
“弟弟我倒不是在乎那些钱,只是这十一皇子和十皇子同气连枝,我怕他借此生事,把祸水引到咱二人头上来,您知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点贤弟你完全可以放心,拓跋烈现在正处在我严密的监视之下,每天拉屎用几张纸我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放心,他和他哥哥不是一条心的,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

“我只怕他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做样子忽悠老哥你呢。”

“这点识人的眼力哥哥我还是有的。”

“那就照老哥您的意思办了。”

“贤弟你放心好了,如果那小子图谋不轨的话,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有哥哥这句话在就好说了。”

“哈哈。”两个金陵城最有权势的男人一边喝酒,一边攀谈,漫不经心地说着让整个金陵为之变色的事情,也就是这些看似漫不经心地交流,关乎着许多许多人的生死。

擂台上,婷希不断催促弟弟认输,可廷方完全当成了耳旁风,在他想来,沈飞能够为了净灵大师,为了无辜的少女去而复返,正面迎战通天教三大高手,他廷方如果在擂台上退缩了的话,根本不配称之为男人。

廷方以为,我辈少年面对强者便应该越挫越勇、越战越强,分毫不退才是。

他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青火被吞掉了一截没有关系,火焰生生不息,只要火种不灭很快便能再生出来。

廷方身在空中,双手紧握琉璃青火盏,那珊瑚树状火焰迎着风长大了无数倍,随着他双手的操持缓缓扬起,直到云巅,再凶猛落下,威势的倾泻如同狂风骤雨袭来,在黑暗的夜空下留下了一道璀璨夺目的光之甬道。

风声鹤唳中,廷方纵声咆哮,目呲欲裂,可见挥动此剑,已让他濒临极限。

青火化作剑刃斩落,通过的路径上,留下一连串燃烧的火苗,这是观众们第一次看到火焰在天空中燃烧的奇景。

“轰隆”一声。火焰仿佛化作实体的剑刃,劈斫在三头怪鸟的头上,将它最中间的那颗鸟头斩落下来。“咕噜咕噜”鸟头贴地滚动,往前行去三四米远才停止,双目圆睁,表情狰狞,在擂台燃烧的青火中逐渐化作了灰烬。

“叽叽喳喳!”剩下的两颗鸟头激烈地尖叫起来,非但没有痛苦,反而越加兴奋,椭圆形蛋壳下面出现了两个洞,两只比之前长得多的爪子从洞中间伸了出来,有力触地,支撑起了三头鸟怪的身体。

从远处看,就如同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双头怪鸡来不及从蛋壳中孵化出来,为了生存被迫应战并且反击,覆盖在体外的蛋壳滑稽而有趣。

只是,撇开这些不谈,中间那颗被砍去的脑袋,还在源源不断地向外流着血呢。

这个时候,青火化作的剑锋缓缓抬起,准备二次落下,鸟妖剩下的两个头盯着缓缓举高的剑锋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蓦然跃起,在剑锋上咬了一口。居然将剑锋上的青火咬掉了一块,吞下肚子,显出满意的神色,再跃起,又将剑锋咬下了一块,再跃起。等到剑锋被彻底抬举起来的时候,青火已经被咬掉了大半,鸟妖叽叽喳喳地围着台子乱转,身形不断膨胀,眼看蛋壳就要被撑破了,廷方手中的剑锋终于二次挥落。

“噗嗤”一声,将第二颗鸟头斩落。

鲜血撒满擂台,又一颗头颅落地的鸟妖反而更开心了,鸟妖开心的样子看得擂台下的婷希心惊肉跳。传说金乌的三颗头颅分别代表着恶、善、喜,三种性格,三颗头颅共用一身,互不相让,本身就处在对于身体控制权的不断争执当中。廷方用外力斩去了其中的两颗头颅,很可能是适得其反,让剩下的那颗头颅获得了对于身体的绝对控制权,实力反而因此增加也说不定。

“叽叽喳喳”三头鸟变成了一头鸟,仅剩的那颗头颅脖子忽然向外伸长,下巴高高扬起,目视天空,鸟躯骤然一震,罩在身上的蛋壳即刻被震碎掉,露出在火焰中重生的崭新身体。

蓝羽,长腿,椭圆形的身子,蜷缩的翅膀,活像是一只行走在沙漠中的鸵鸟,却比鸵鸟大了何止一倍。鸟喙开合,拼命吞噬燃烧在擂台上的火焰,身子由此被蓝火覆盖,如同新生的铠甲。

擂台上的火焰全部被它吃到了肚子里,展露出被火焰焚烧之后的残垣断壁,只见台上的青石全部化作乌黑烧焦的样子,刺鼻的浓烟从燃烧砖块的缝隙当中向上蒸腾,笔直地飘到天上。

鸟妖行走在被烧到滚烫的擂台上,身体表面燃烧着青火,比之前精神多了。

从贵宾席观战的令狐悬舟露出笑容,道:“终于有点意思了呢,比我预想中的还要更进一步。”

左近的慕容白石看着悬舟脸上得意的神情,哼了一声道:“我说贤弟啊,这鸟兽虽然比之前厉害了不少,可是和那少年相比,只怕仍旧落得下乘,迟早会被杀死的吧。”

“神兽进化,增加的实力较之以往有着天与地的差别,可没那么简单的,老哥。”

“有这么厉害?”

“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

正说着,戾风呼啸,廷方从至高处挥出的第三次斩击已然落下,前两次地斩击对廷方损耗极大,因此剑锋第三次落下时,廷方消耗了不少的时间才调整好姿态,这也给了鸟兽进一步壮大己身的机会。

风声鹤唳之中,琉璃青火盏幻化成的剑刃进一步斩下,廷方长发上扬,脸孔和身体一起紧绷,青筋浮现于外,可见出使出全力对他的负担之大。

遮天蔽日的剑刃兜头罩下,鸟妖感受到压力,扬起头“叽叽喳喳”地叫。面对不断下落逼近的剑刃,纵然跃起,张嘴啄食在上面。

“刺啦”两者碰撞,居然发出幕布被撕裂的声音,廷方手中,那至高无上的蓝火之刃居然硬生生地从折断,尖端被落地后的鸟妖叼住,进而吞下肚去。

“叽叽喳喳”对外人有着致命性威胁的蓝火,在鸟妖眼里却是最为上乘的补品,将蓝火吞噬后,它羽毛上的火焰变得更加明亮,如同从天而降的骑兵。

“叽叽喳喳”一边开心地鸣叫,一边扑打翅膀,鸟妖抬起头,目光之中充斥着贪婪,对于剑刃上蓝火的贪婪。又一次腾跃起来了,这一次跳得更高,更轻松,似乎由于蓝火的吞噬,整个身体也变得更加强壮有力。

“叽叽喳喳”鸟嘴径直向着剑刃上的蓝火去了,或许在鸟妖看起来,美食的诱惑比之战斗的生死更加重要。

廷方感觉自己被轻视了,那从小便建立起的强烈自尊心由于区区鸟兽的无视而受到伤害。勉强聚集几乎被耗干的体力挥动琉璃青火盏,又一次将剑锋抵近了鸟头。

可惜仍然没有起到效果,随着“刺啦”一声呱躁的锐响,蓝火凝聚的剑刃前端,又一次被鸟妖折断了,并且吞下肚子。

一来二去,廷方手中的剑刃缩小了很多,而鸟妖身上的火焰则更加明亮,更加的耀眼,静静地燃烧绽放出仿若大海的深沉。

“叽叽喳喳”鸟妖又一次原地跃起,笔直冲向琉璃青火盏化作的剑刃,后者冷哼一声,身往前探,双手持剑斫出,剑锋扫过之时,比之前轻松了许多,是因为鸟妖将剑罡吞吃了不少,缓解了他持剑的负担。

廷方身往前探,双手奋力挥砍,“刷”的一下,凛冽剑罡扫过半空,扫中鸟妖的脖子,后者虽被打飞,但有蓝焰铠甲护体,伤势不重,很快调整姿态重新折返回来,在剑身之上咬了第三口,将更多的蓝色火焰吞吃到肚子里了。

廷方眼见手中剑刃不断缩小,一狠心,干脆将剑罡散去,让琉璃青火盏回归到了本来的形态。

“呼!”蓝火宁静燃烧,如同广袤海洋深处大海的波涛,廷方屹立在空中,与初时相比,喘息声明显变得粗重了,眼瞳中的锐利也略微消减,反而露出了些许的疲惫。

反观鸟妖,越战越强不说,而且越来越兴奋,一边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一边绕着擂台快速奔跑,两脚生风。对于鸟妖来说,这一点不像是一场生死较量,而是脱胎换骨的重生所带来的极致喜悦。

在长久的兴奋之后,鸟妖终于又一次抬起头,将目光对准了廷方手中的琉璃青火盏,目光之中蕴含着极致的贪婪,贪婪地要将其中的所有占据。

面对它的贪婪廷方冷笑了一声,“既然火盏对你如此重要,那便成人之美好了。”说着,将手中的火盏抛掷出去。

火盏化作一道闪亮的流光,刚好被高高跃起的鸟妖吞下了肚子。后者将之吞下之后打了个饱嗝,肚子涨到很大,总归收回,重新开始了“叽叽喳喳”地叫。

婷希在擂台下面看得揪心,琉璃青火盏是岛内历代传承的神器,如果就这般轻易地被一只名不见经传的鸟妖吞噬,回岛之后,父亲一定会怪罪于她的。

却也就在这个时候,蓦然发现覆盖在廷方身上的蓝火没有随着琉璃青火盏的吞噬一道消失,心中一醒,悻悻自语道:“难道还有转机?”

果听廷方空洞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仙法——流火之术!”即刻消失在原地。

“仙法——流火之术?”听闻此术的名称,婷希的脸上现出惶恐的表情,急切地道:“方儿,你可不要乱来啊。”却已经晚了。

随着话音落地,廷方消失在原地。

流火之术是一种极为特殊的空间系法术,人随火走,而火焰又前行在空间裂缝之中。此刻,琉璃青火盏整个被鸟妖吞进了肚子,也就是说,廷方也随着流火之术,进入了鸟妖的肚子?

关键时刻,婷希心里只有弟弟的安危,抢身上前,强行干涉比赛的进程,遭到负责维持竞技秩序的散仙拦截,不由分说的动手,全身上下从眉心开始,全部现出诡异莫测的道纹,贝齿开合,娇喝一声:“让开!”

婷希推手,一股力量潮随即波涌开来,将拦路的两名仙人笼罩进去,诡异莫测的道纹同样出现在他们的身上,而这些道纹如同触手那样生长,将他们身上的力量尽数封印。

接着,风浪一鼓,两名仙人被推飞十几米远,从擂台的这一侧,径直飞甩到了擂台的另外一侧,重重落地。

“方儿!”婷希已然怒极,而此时此刻,更多负责守卫的仙人冲上擂台,试图阻挡她。

“给我闪开,不要拦着我!”婷希少有的动怒,所谓关心则乱,骨肉亲情在前,连她都不能保持冷静。两只纤纤玉手结下诡异莫测的道印,以婷希为中心,方圆五米的范围内现出玄光,晶莹剔透,众人仿佛是站立在一大块美丽的玉石上,而并不是结束。从地面下方生长出了许多妖怪似的触手,触手抓住拦路者的脚踝,诡异的道纹即刻寄生在他们的身上,一路向上攀爬,直到将咽喉卡住,只要再进一步便可将众人杀死,婷希总归保持着理智,没有这样做,只是禁锢他们直到窒息昏迷而已。

“方儿!”再没有拦路者了,婷希急切地冲上擂台,面容之上浮现出的对亲人的关切不容作伪,身在高处的沈飞不禁叹息道:“不管经历了多少事情,变得多么成熟,总归是有关心的人在的。只要心中还有情义存在,便不可能真的做到处事不惊!”

婷希的特殊能力还有待观察,从她身上浮现出的实体化道纹与紫露峰鸠山鸣所使用的麒麟纹很相似,却又有不同,感觉上是一种能够将他人的力量封禁的特殊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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