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沉姌这一句话堵的萧雪意哑口无言。
她愣了一会儿,伸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弱弱的说道:

“姐姐,你别跟我喊,咱们有话慢慢说,我这身子最近不好,要是动了胎气,姐姐也不想的吧。”

时沉姌都要被气炸了。

三言两语都离不开自己要动胎气,就仗着自己有了身孕,故意的在这儿要博取王爷的同情。

在一边看戏的时沉情不禁朝着赢灏去,赢灏也算是个合格的爹爹,听到萧雪意要动胎气,紧张兮兮的伸手抚着她的小腹,轻柔的问:

“怎么样?你的肚子可好一些了?还难受吗?”

萧雪意红了眼睛:

“难为王爷在这种时候还愿意安慰贱妾,都是贱妾不好惹了,姐姐不高兴,现在说什么姐姐都不相信了。”

如此虚伪的样子就连时沉情看了心里都窝火,而深陷其中的时沉姌又怎能够忍受。

她呼吸愈发急促,双手掐腰:

“萧雪意,你能不能不要再装了?我对你说了什么?你要是真的清清白白,就不怕我喊,何须在这虚伪,故意惹王爷关心?”

萧雪意浑身一颤,像是受到了打击的小猫,坐在床上瑟瑟发抖。

时沉姌这嗓门越大,她的声音就越小,小的低不可闻,要仔细听才能听出她在说什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姐姐误会了我,我也只是想要澄清而已,不是想要惹姐姐生气的”

她泪眼婆娑的看向赢灏,轻轻的伸出手,拉了拉赢灏的衣袖:

“王爷,请您替我跟姐姐解释解释,方才我真的没有这么说,撒谎是我不对,可是我已经知错了。

我只想让姐姐原谅我,不要再这么跟我大声喊了,我虽然受得了,可是我们的孩子她受不了呀。”

赢灏黑着脸,一只手安慰的揽过她的肩膀,气势汹汹的朝着时沉姌看了过去:

“时沉姌,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

时沉姌挺直脊梁,愣是不低头:

“我是怎么了?我是在她身子不舒服的时候骂她了,还是笑话她,动不动就动胎气了?”

赢灏噌的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她明明怀有本王的孩子,可是你开口闭口都在刺激她,如果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一点的三长两短,你能够担待得起吗?”

“只要是证明她没有想要对我的犯人下手,我就担待得起!”

时沉姌丝毫不虚:“但是!!”

锐利的目光朝萧雪意看去:

“要是让我知道他在撒谎,故意让王爷关心,惹王爷同情的话,她肚子里的孩子死了也活该!”

赢灏气得倒抽一口凉气,指着门骂道:

“你——你简直就是不可理喻,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时沉姌冷笑一声:

“王爷也是有趣!瞒着我跟其他的女人行苟且之事,还在我面前装的清清白白,如今被我戳破,你们二人竟然没有一点的愧疚之心,反而理直气壮的来欺压我?”

时沉情抬眸朝她看去,时沉姌红了眼眶,身体带着轻微的颤抖:

“不耽误你们两个人情深意重,我这就走。”

时沉姌转身离开,当真是半分都不留恋。

时沉情沉默跟在她的身后,听到后面萧雪意虚假的唤了几声姐姐,而后低低的哭了起来,很是内疚的说了一句:

“姐姐误会我了,还生我的气了,王爷这可怎么办呀?”

时沉情眸色一沉。

已经将自己的仇人挤压出去的萧雪意,依然不忘了在赢灏面前展现自己的无辜与柔弱。

时沉姌兀自一人往前走,身边的绫罗只能小跑跟上她。

她一边跑一边焦灼的喊着:

“王妃您等等奴婢!别走那么快,仔细脚下!”

时沉姌就像是听不见一样,大步流星的朝前走,时沉情加快了脚步,快速的走到是时沉姌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绫罗与春香的脸上闪过一抹诧异,但是见自家主子的心情这般差劲,二人相视一眼也未多说,只好沉默的跟在两个人的身后。

“王妃知道,那女人是在装相吧?”

时沉姌听到时沉情这么说,淡淡的瞧了他一眼,脸上仍带着未散的怒气:

“就算是知道又如何,她故意弄那个样子给本王妃看,不就是想要借这本王妃的刁蛮来呈现她的无辜吗?”

时沉情挑起眉梢。

论装柔弱这一行,时沉姌曾经也是个行家,怎么过了五年之久,竟然也被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给挤下去了?

“既然王妃知道又为何那般生气,此时此刻要是顺着她说话,说不定王爷就不会这么说了。”

时沉情好奇的问。

时沉姌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正视时沉情:

“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请恕草民多嘴,比起妾室的柔情似水,方才王妃的所作所为,都像是一个得不到丈夫宠爱怨毒的怨妇。王爷那般高高在上,铁定是要成为太子的,您这班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他留情面,他自然火气只高不下。”

时沉姌虽然一点即透,却面露嘲弄:

“我凭什么要跟那种小门小户的女子耍心机?她还不配。”

时沉姌身上那种曾经身为皇女的高傲从来不离身。

然而她却忘了,安乐国灭国五年,她作为敌国的人,早就已经跟从前的皇女不同了。

时间越久,对于赢灏来说,她的可利用性就越低。

一旦她的利用性没有了之后。

被赢灏杀死是迟早迟晚的事情。

“那王妃难道想让妾室却是趁人之危?就不怕妾室挤了您的位置,摇身一变成为新的王妃?”

时沉姌愣了一下,觉得荒谬:

“萧雪意顶替本王妃成为新王妃?你脑子莫不是烧坏了!才说出这种话来吧?”

绫罗听着也觉得不妥:

“就是啊,咱们王妃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一直妥帖处理着王爷的事情,从未有过半点差错!

不过就是来了一个萧雪意,就算生了个儿子,那也不过是庶子,等咱们的王妃生了孩子之后,还是要低我们家王妃一等的,你可不要帮着别人说话了!”

绫罗的话无疑是给时沉姌打了一剂定心针,她的脸色好看了:

“本王妃的孩子是要成为嫡子,那种登不上台面来的小家伙,还不值得本王妃为她费心思,也不值得本王妃紧张。”

时沉情闻言笑了笑,不轻不重口吻:“那草民说句话,王妃听了可别生气。”

时沉姌凝眉看着她。

时沉情抬眸对着她的眼睛,一双眼澄澈清亮,声线干脆利落:

“王妃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萧雪意不过是与王爷三月前有过几次,她就有了两个月的身孕?而您可五年整了。”

时沉姌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逆鳞,脸色乍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在说本王妃不能生养!!”

时沉情环顾左右,将食指轻轻的放在唇边:

“草民只是觉得蹊跷,您想想,您嫁给王爷五年整,宠眷不衰,所有人都羡慕你跟王爷是天作之合。这若是换了寻常,应该会怀孕。

可是您到现在都没个动静,反而是后来的萧雪意不过在短短的一个月之内就有了身孕,博得了王爷的宠爱,您不觉得这事儿想起来太古怪吗?”

时沉姌沉默了,她站在时沉情的对面一言不发,眉心紧锁,在脑海里面正在思量着什么。

身边的绫罗会看眼色,见王妃的面色状态不佳,赶紧斥责时沉情:

“你不要胡言乱语,咱们王爷说了,王妃就算是不怀孩子也没有什么,总有一天会怀上的,根本就不在乎孩子,只在乎他与王妃之间的感情。”

时沉情反问绫罗:

“那你刚才也在场,也看到了王爷刚才是怎么因为一个两个月大的胎儿斥责王妃的,你觉得王爷真的不在乎孩子吗。”

绫罗被问住了,怔愣着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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