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路过玉华街的时候,他的车已经开得飞快了。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车窗上突然飘来了一张纸,不偏不倚正挡在挡风玻璃上,紧接着,他听到一声巨响,像打了个闷雷。他和徐母都慌了,两个人跑下车,只看见远处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场重大事故,在限速的玉华街,王六的车已经严重超速,责任全部归他。他进了监狱。

徐庆听完,问:“你还记得那个老太太的长相吗?”

王六说:“她满脸都是血,看不清。”

徐庆说:“谢谢你,就这样吧。”

王六突然说:“代我谢谢您母亲,谢谢她一直照顾我妻子还有女儿。”

徐庆愣了一下,显然,王六进了监狱之后,母亲一直在经济上照顾着他的家庭。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王六突然趴到玻璃上,像是做临终遗言般说:“转告您母亲,让她小心!”

徐庆又扭回头,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王六说:“杀人偿命,那个老太太做鬼也不会放过我还有你们徐家的!做了亏心事,早晚要遭报应的。我这几天总是睡不好,梦见那老太太来找我了,她从一张白花花的纸片子上走出来,伸着手向我要东西!”??

“她要什么?”

“命!”

从市监狱出来,徐庆脑袋里来来回回全是王六那句话她会回来的!他觉得冷,从未有过的冰冷刺骨!他觉得王六说得太对了,现在,那个老太太已经隐隐约约地出现了,在他这个徐家唯一的子嗣身边徘徊不止,伺机行动。

翌日,徐庆的车已经修好了。刚拿到钥匙,徐庆就想到了母亲,他要去看看母亲,不然,他的心总是悬着。

徐母住得挺远,在市郊,大概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夏季多雨,徐庆离开公司的时候,天就阴了,像盖了个大锅。

徐庆开得挺快,经过高架桥的时候,雷雨忽然倾盆而下,他被堵在一堆鬼吼鬼叫的汽车中间,听说前方堵车了。他打开收音机,想听听新闻或者歌曲。音乐电台里,正在播放轻音乐,他微微闭上眼,渐渐放松下来。就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音乐突然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干瘪瘪的笑声。

“嘿嘿嘿……”

徐庆一下清醒过来,惊慌失措地在车里来回张望着。收音机里依旧播放着悠扬的音乐,车厢里除了他别无他人!远处,道路已经渐渐疏通。他擦了擦冷汗,逃命般驶向远方。

好不容易回到母亲家,徐母望着儿子,笑得像一朵花,问长问短的。

徐庆只好硬着头皮,赔着笑脸:“妈,您最近身体还好吧?”???

“好!”徐母突然拉下脸来,说,“我看你脸色倒不好啊,出什么事了吗?”

徐庆早就忍不住,要问问那个老太太的事了:“妈,您以前是不是有个司机叫王六,你们是不是撞死过一个老太太?”???

徐母脸色大变,叹了口气,儿子既然问起来,也不好再隐瞒了。她说:“那天,我们的确撞死了那个老太太,后来这事还上了报纸,因为不想损坏徐家的名声,我花了大价钱,才压下了这件事。而且,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们,深更半夜,那个老太太突然闯出来,是意想不到的事情。”

“那个老太太家还有什么人吗?”

“好像还有个孩子,只是老太太出事后,我一直没找到人。我想给他笔钱,我不想亏欠谁的。”我们还不起,她要的是一条命!儿子,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实话,最近我不知怎么了,老是梦见一堆纸片子追我,追得我满世界跑!”

“妈,您要小心!”

“你说,我们徐家是不是中邪了,该不该找个先生给看看?”徐庆恍然想起了那张名片。

当天,徐庆就和那个林大师约好了时间,吃过晚饭,他匆匆离开了家,去了林大师家。他没把这件事告诉母亲,他不想让母亲再平添恐慌了。林大师家住得不远,一刻钟后他就到了。

徐庆一进门,就感到一阵压抑,屋内,灯灭着,只点着几根昏黄的蜡烛,墙上挂满了佛像,一个个张牙舞爪,不像神,倒像吃人心肝的恶鬼。林大师坐在昏暗的角落里,看上去比那些神明还可怕。

见徐庆进来了,林大师说:”您就是徐先生?“徐庆点点头。他突然抓起一把盐,撒在徐庆身上,一边撒一边凶狠地喊道:“出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徐庆愣住了,看林大师的眼神,似乎又不是在说他;林大师请徐庆坐下,皱着眉头,说:“我不是说您,我是说您身后那个东西。”徐庆打了个冷战。

林大师却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他开始给徐庆讲课,从周易到黄大仙,从黄大仙到现代十大灵异事件,口若悬河,声色俱厉。徐庆忽忽悠悠地就听傻了,他觉得这个林大师,真的不是普通人。

讲完课,林大师突然把脸凑到徐庆脸前,一字一顿地说:“有东西跟着你!”

徐庆吸了口凉气,像抓救命稻草一般乞求道:“您救救我,有人要索我的命!”

林大师挥手打断徐庆,掐着指头,算了半天,说:“这个东西,和你们家有宿世怨仇!这仇太厉害了,我也帮不了你。”

徐庆开着车,向家中驶去,又要路过玉华街了,他在林大师那儿听了一晚上高深道学,天早就悄无声息地变了脸,黑沉沉的像个大网。他心里发紧,玉华街上空无一人,空无一车,鬼鬼魅魅的,四处黑压压白茫茫的,竟然起了雾气。偶尔从街边小巷传来狗叫,不知是谁家养的狗,也不知那狗见到了什么东西,疯狂地吼着,像不要命一般。

徐庆打开收音机,开到最大声,以此驱赶恐惧。突然,收音机吱吱啦啦地断了信号,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苍老的声音,那个声音像是猛然从车里钻出来的,一下就掐住了徐庆的脖子。

那个声音说:“我就在你身后!”

徐庆的手疯狂地抖起来,方向盘不听使唤了,他一脚踩下了刹车,疯了一般窜了出来。他跑出老远才停下,气喘吁吁地回过头去,汽车已经淹没在白茫茫的雾气中。他手忙脚乱地翻出电话,打算打给秘书小冯求救,他现在最想见的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电话刚刚拨过去,他一下就呆住了。远处,浓厚的雾气中,出现了一个人。那个人趴在地上,看不见脸,似乎被汽车撞成了一摊烂泥。

那个人缓缓向徐庆逼近,在空气中扯着嗓子喊道:“把我的命还给我!”徐庆尖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小冯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把药妥善放好后,便打算睡觉了。那些药是她从熟人那里搞到的,苯巴比妥,精神类药物,长期服用会导致精神紊乱,甚至出现幻觉。这药她已经连续让徐庆吃了半个多月了,每次送咖啡的时候,她都会加上一点。

有时候,小冯自己都搞不明白在干什么,背后那个从未露过面的大老板,不让她直接干掉徐庆,反而用这种不清不楚的手段。不过,账户上的钱,每一次都打得很及时,她也就不在乎了。

小冯洗完澡,又开始琢磨那个老板是谁,是徐庆商业场上的敌人?是他远在外国的亲戚?还是,那个徐庆嘴中的鬼老太太?她越想越离谱了,不由笑了起来,如果说,徐庆身后真的跟着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鬼的话,那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从听了徐庆那神神乎乎的言论后,她觉得,一定是她的药起了作用,添油加醋的时候到了。于是,她专门跑了趟修理厂,买通了那个修车的汽车电工,很轻松地就把那辆普通轿车,改装成了会说话的鬼车。

小冯越想越激动,只要徐庆完蛋,她的银行账户上,还会多几个零。她兴奋地躺到床上,打算美美地睡上一觉,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是徐庆打来的。她按下接听,放到耳朵边上。电话里没人说话,只传来一阵瘆人的惨叫。接着,是一个苍老阴森的笑声:“嘿嘿嘿,欢迎你来玉华街……”

小冯的后脊梁都凉了,她猛地想起了徐庆嘴中的那个老太太,她原以为,那是她药物作用下,只存在于徐庆身后的一个鬼。而现在,她突然感觉,这个鬼翻了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地瞬间站在了她身后。

小冯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玉华街,雾气越来越浓了,像化不开的棉花。她摸索着走了一段路,总算看见了徐庆的车,车还静静地停在那里。她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子,也没找到徐庆,徐庆似乎穿过这片诡异的白雾,去了另一个世界!

小冯又回到了车前,拿着徐庆丢掉的那只手机,老鼠一般钻进车里,驾车而逃!刚钻进车里,她就给老板打去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变声装置里的声音,男不男女不女的。

“徐庆出事了!”

“我不是说不让你杀他吗?”

“不是我!他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除了我们,还有人盯着他?”

“应该没有。不过,近来他总说有个老太太跟着他,他说那不是个人!”?

“你先把车处理掉吧!”

小冯开足马力驶出了市区,在三环路上的悬崖边,她跳下车,看着那辆崭新的大奔,冲出围栏,跌下了山崖。冲天的火光,一瞬照亮了天穹,火焰中,那辆汽车吱吱呀呀地叫着,像一个老太太在尖叫,她鬼一般逃开了。

徐庆的事,第二天就上了头版头条,报纸上说徐庆不幸遇难,座驾冲出高速路,车毁人亡!小冯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她知道报纸只是一面之词,警察们应该早就发现那是一辆无人驾驶车,开始调查这位投资商人的失踪原因了。她几次想要辞职离开公司,可现在这样做,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这天,小冯不知所措地给老板打去了电话:“老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谁叫你给我打电话的!”

“我……害怕!”

“这样吧,你去徐母家探探口风,如果没什么事,你立刻离开,钱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

翌日一下班,小冯就来到了徐母家。一进大门,便是密密麻麻的花圈,五颜六色、阴森骇人。小冯说明身份来意,和徐母攀谈起来。

仆人上了冷冰冰的饮料,小冯捧着杯子说:“阿姨,您要节哀。徐总是个好人,他生前做了那么多好事,赞助慈善机构,帮助失学儿童,我相信好人有好报,警察一定会给您一个说法的。”

徐母流着泪说:“是啊!这几天来,警察已经找了我好几回了,问我小飞之前有什么仇人。我又不在公司,我哪知道啊!”?

“您再仔细想想,徐总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他说有个老太太一直跟着他!他说有个纸片子,一直不放过他!”

小冯抖了一下,灌了一大口饮料。她心里发慌,又想起了那个雾气弥漫的夜晚,白茫茫,阴森森,像个异世界一般的夜晚。她觉得自己都糊涂了,一个人死了,真的可以让活着的人恐慌不已?

入夜之后,小冯离开了徐家,她给老板打了电话,说暂时没有什么异样,警察应该还没有查到她,老板让她抓住机会,赶紧离开。

回到家,小冯就开始收拾行李,收拾完毕后,她已经累得几近虚脱,不是身体,是心。她的眼皮不听话地合在一起,倒在沙发上,沉沉睡着了。

小冯醒来的时候,脑袋上就开始冒冷汗,她发现自己被打包了,竟然被放进了自己的行李箱里,四面八方全是石头。她动不了,叫不了,她的手和脚都被绑住了,嘴巴也堵住了。她挣扎着,没有一点用,过了很久,她感到有一双手**自己,将自己拖拽着前进。

小冯干瘪瘪地吼叫着,行李箱的拉链开启了一角,她看到外面沉沉的夜空,沉沉的大海,海天连接在一起,像一张噬人的大嘴。她绝望了!

小冯被扔进大海的那一秒,终于听见了那个声音,那是个沧桑压抑的声音:”嘿嘿嘿……嘿嘿嘿……“她在这阴森的笑声中,渐渐沉了下去。

徐庆已经出事一个星期了毫无消息。公司里乱成了一锅粥,徐母只好暂时去了公司主持大局。她每天都要打探徐庆的消息,不是害怕徐庆不回来,而是害怕徐庆回来。

在海边,将小冯沉尸后,徐母就开始惴惴不安了。她脑袋里装满了问题,徐庆究竟去了哪里?死了还是活着?小冯的尸体会不会被警察发现?警察会不会怀疑到她头上?还有,那个老太太真的存在吗?

徐母感到恐慌无措,半年前她就体会过一次这种心情。

半年前,徐母蓄意杀害了那个老太太。她用金钱收买了司机王六,在那个黑沉沉的夜,她答应王六照顾好他的家人,并给他们殷实的生活。她告诉王六,把车开到最快,一定要撞死那个老太太。在金钱的诱惑下王六照做了。

徐庆回国后,徐母又开始第二个计划,她要把徐父留下的公司据为己有。

徐母成了小冯背后的老板。她深知,像徐庆这样的大商人,市里一定很重视。她不能让徐庆死,这样一来,警察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徐庆变疯变傻,她既可以保持一个慈母的身份,又能拥有公司。她开始秘密地指派小冯下手。

人算不如天算,徐庆居然失踪了。她慌了,她操控着小冯,小冯操控着徐庆,她原本以为她是这个计划的指挥者,可徐庆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她一下明白,她身后其实还有一双摸不到的大手。

徐母虽然不清楚这只手的用意何在,但她知道,小冯是个炸弹,如果警察找到小冯,早晚会查到她的。于是,她把小冯引到了自己身边,偷偷在那杯饮料里下了安眠药,然后,她像鬼一样跟着小冯回了家。在小冯不省人事的时候,用那只大行李箱,将小冯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恐惧在时间中流逝,渐渐地,徐母平静了。徐庆一直没有消息,她觉得她成功了。她给徐庆办了一场庄严隆重的葬礼,把徐庆生前最喜欢的一套西装,埋在了墓地里,哭得伤心欲绝。

做完这一切后,徐母彻底安下心来,享受她的胜利果实。可恐惧往往脾气怪异,它像个喜欢戏弄猎物的猛兽,在把玩一番后,才一口吞掉。

这天,徐母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监狱打来的,说王六企图自杀,现被送到了医院,口口声声要见她。她愣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去看一下。她赶到医院的时候,王六已经脱离危险了,躺在床上,两眼呆痴地望着白惨惨的天花板。

徐母坐在王六面前,说:“王六,你这是干什么?在监狱里好好表现,早晚会出来的,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的……”?

“老夫人!”王六突然打断了徐母的话,“你相信那种东西吗?”

“什么东西?”

“鬼!”

徐母打了个冷战,骂道:“别胡说!”

“我没胡说,她夜夜找我,变成一张纸片子,从监狱的铁栏杆溜进来,她对着我笑,一点一点啃我的骨头!”

“王六,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一家子还都在我手里!”

王六突然挣扎起来,眼睛还一眨不眨地盯着天花板,喊道:“你看她来了!她说杀人偿命!我们都逃不了!哈哈!”

徐母浑身颤抖地逃离了病房。离开时,医生告诉她,病人的情绪一直很不稳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是精神性障碍疾病。她吁了口气,她不怕疯子,疯子的话没人信,只是她现在有点后悔,当初没有让王六像小冯一般彻底消失。

回家的路上,徐母一闭眼,就能想起王六那张狰狞的脸,还有那一字一顿的鬼话:杀人偿命!她冷冷地笑,她吃的盐比王六吃的米都多,她宁可相信人害人,也不相信鬼索命!

夜里,跑了一天,徐母感到很累,她冲完澡打算睡了。渐渐地,她静了下来,就像一具没有感情的死尸,空气也静了下来,充斥着一种若即若离的诡异。突然,这份安静被打破了,一阵急促的流水声,颤巍巍地在空气里散开。

徐母被吵醒了,她睡觉一向很轻。她蹙眉听着这个声音,是从浴室传来的声音。她来到浴室,发现水龙头开了,正哗啦啦地流着水。她没在意,心想也许是自己忘记关了,关掉水龙头,又回去继续睡了。

可刚躺到床上不一会儿,流水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它换了地方,改成了卫生间。徐母的脑袋有些大了,她蹑手蹑脚地来到卫生间,发现这里的水龙头又开了,她拧紧水龙头,又回到了床上。这次,她不敢睡了,谨慎地望着四面八方。还好,流水声没有再出现,徐母渐渐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中,她还在卧室,继续睡觉,她也是被一阵流水声吵醒的,那声音很大,像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她醒过来,才发现屋里的所有水龙头都被打开了!她挣扎着坐起来,脑袋一下就大了,她看到了那个行李箱!

那个装小冯的行李箱!

她呆住了,一动也不敢动,这时,那个行李箱突然自己打开了,拉链开启的一瞬,一只湿漉漉的手伸了出来,接着是脑袋、脖子、腿和脚,等到整个人都爬出来后,她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湿漉漉的小冯!

徐母惊醒时,已是凌晨,窗外天空的颜色让人望而生畏。她揉揉脑袋走下床,混沌不清的意识,一下就清醒了,她听到了流水声!如梦中一般女人尖叫似的流水声!屋里的水龙头都在流水,地板上已经洇湿一片。

这时,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湿漉漉的女人从里面爬了出来,她张着大嘴,一点一点向徐母爬来!徐母吓傻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动也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被她沉入海底的女人,一点一点逼近。

小冯终于抓住了徐母的衣服,一点一点爬到徐母肩膀,脸对脸地说:“把我的命还给我!”徐母连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几天后,小冯去警察局自首了。徐庆也回到了公司,将一切都向警察说明白了。

徐母不是徐庆的母亲,她和徐父相遇时,便知道徐父没有后代,一直想要一个可以继承家产的孩子。在徐父离开后,她声称自己怀孕了,并想尽办法得到了一个男婴。这就是徐庆。

徐庆的生母,就是玉华街那个疯老太太,徐母将她的儿子抢走后,她一直以泪洗面,每天都出去寻找儿子,终于疯了。疯了后,她仍然疯疯癫癫地要找儿子,半夜的时候,就拿着自己画得鬼里鬼怪的寻人启事在玉华街上游荡。

多年后,徐庆接手了徐家财产要回国后,徐母又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她的计划成功了一半;害怕的是,徐庆生母再来找徐庆。于是,她买通王六,撞死了徐庆的生母。

只是,徐庆的弟弟,成了徐母心头大患,她拼命寻找这个知道内情的男人,想要斩草除根。可自从得知母亲被徐家司机撞死后,徐庆的弟弟就猜到了这一定是个阴谋,他躲了起来。

徐庆回国后,他弟弟一直在暗中观察徐庆,他有一种复杂的心情,他既想上前拥抱自己的亲人,又恨透了这个哥哥。如果不是他母亲不会死。他没事就跟在哥哥身后,伺机报复。他把这种情绪,用恐吓发泄了出来,他躲在哥哥居住的楼顶上,每天都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哥哥,恐吓他。那个有感应的电话,不过是他一边装腔作势一边观察哥哥打去的。

他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那晚,他得知哥哥的车坏掉后,故意在玉华街撒了传单,又故意遇到哥哥,说了一大堆鬼话,临走又送给哥哥一张名片,那个林大师,不过是他早就买通的一个发泄工具。而经过观察,他发现哥哥是个好人,他赞助学校、医院,心地善良。他渐渐平息了怒火。

那夜,他将哥哥吓晕后,带到了自己的小屋,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徐庆也愤怒了,他没想到,养育自己成人的母亲居然是个蛇蝎妇人。两人决定报复,暗地里跟着徐母,没想到意外地发现了徐母杀害小冯的过程。徐母走后,两人救出了小冯,三个人在一起,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于是,小冯也加入了报复行列。他们成功了,当徐母看到自己亲手杀死的小冯出现后,终于吓疯了。

而王六的自杀,只能说是人性的悔悟。他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一念之差,被金钱冲昏了头脑,于是终日沉浸在自己幻想出来的恐惧之中,把自己折磨得疯疯癫癫。

徐庆和弟弟终于团圆了,玉华街则又出了一个疯老太太,她每天都捧着一叠纸片子,找她的钱,找她的魂……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