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各位,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医院骨干,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正是需要用上你们的时候,不要有任何顾忌,有什么想法就大胆发言出来嘛,还有时间,大家一起讨论。当然,如果那十二位病人在我们医院出现意外,那么大家都准备好脱下身上的医袍吧。”菱元洪尽量心平气和地讲。
“这、这…我们现在连患者病症都不清楚,根本无法对症下药。”一名年纪较大的中医科医师摇头叹息,一脸苦笑。

“一个小时就给出治疗方案,时间太紧了,必须得等细胞化验结果出来才行,如果冒然给病人医治,出现任何问题,谁都担负不起这个责任。”李银河道。

菱元洪脸色不由一沉。

这些医师不是没有办法,而是都怕医疗失误而担负上责任,一辈子恐怕就毁在这里。

嘭!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一名小护士急忙跑进来,惊慌道:“院长,不好了,又来了一位重症病人,我们重症监护病房床位不够,那些人…他们要求重症病房内的病人退出床位,态度很强硬,护士长快维持不住局面了。”

李银河立即怒道:“重症监护病房内,都是重症病人,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在这里乱来?”

“是我!”一道声音浑厚地回答从李银河身后传来。

李银河下意识回头望去,身子猛地一抖,吓得闭嘴不敢再说话。

蹬蹬蹬。

伴随着一阵沉闷、整齐的脚步声。

只见一名体壮如熊的警卫营营长,带着10名荷枪实弹的士兵闯入会议室内。

那营长冰冷的目光直视菱元洪,大步走到他身前,拔出腰间配枪,啪地一声,将手枪重重按在菱元洪桌前。

在座的各位专家、医师都被这阵势吓了一大跳,脸色微微泛白,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部队的人怎么会闯进来?

“你是院长?”营长问。

“是的。”菱元洪表情平静的点头。

营长大喝道:“现在我们师长昏迷住院,你是院长,要是不能医治好我们师长,老子现在就毙了你们!”

卡啦!

那些警卫营士兵一字排开,拉开手中半自动步枪的枪栓,将枪口对准身前的医生们。

只要营长下令,他们会毫不犹豫开枪将这群医生打成筛子!

这哪里像是士兵,分明是一群悍匪啊!到底是什么样的部队能带出这样的兵?

除了菱元洪还算比较镇定,其他人都被吓得身子直哆嗦,从那营长的语气就知道,他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部队的首长,应该是在部队医院看病才对,怎么跑到我们医院来了?”一名医师小声嘀咕。

在这个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又来了一位重病大人物,他们都被身上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菱元洪淡淡一笑,站起身平静望着那血气方刚的营长,右手指着门外,道:“我们正在商讨治疗方案,你们现在给我出去。”

他语气很轻,却不容拒绝。

“你说什么?”

“现在的每一秒钟都很宝贵,如果你们在这里延误你们首长和那么多病人的医治时间,这个责任,你们谁来担当?”

面对菱元洪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势,营长竟然是被压得无话反驳,随即强硬道:“但是你们医院没有重症监护病人,我要你们立即腾出一个床位。”

“任何病人,不论他的身份,在医院都会得到平等待遇。既然没有床位,就暂时住在普通病房,我们会安排医生进行抢救和病症诊断。我再重复一次,你们现在立即从这里出去!”

“好!我就守在师长病房外!如果师长有任何问题,别怪我手里的子弹不认人!”营长怒哼一声,收起手枪,一招手,带着手下士兵一齐离开了会议室。

……

杨帆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今天一大早醒来不久,就被护士紧急转移到普通病房,换了新的环境,他倒一时有点儿不适应,菱霜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除了早上她陪自己在外面打了一会儿《太乙五行拳》,就没再见过她。

就在他在病床上胡思乱想的时候,病房外传来一阵混乱脚步声。

不久,就见一名昏迷中的病人被两名护士用推车送入病房内,将他放在自己身旁的病床上,一群满身杀气的士兵将病房围得水泄不通,住在整个楼层内的病人都在纷纷议论猜测,估计是部队的首长出现什么情况住院了,这阵势还真少见。

而后,那营长带着一名内科主任医师进入病房内。

主任医师用听诊器仔细检查昏迷病人的身体情况,神情越渐凝重,给病人注射了一支清开灵注射剂,旋即,让护士给挂上一瓶点滴就匆忙离开了病房,倒是从始至终,都没人注意过杨帆。

杨帆见到那主任医师离开,暗中观察昏迷病人的脸色,鼻内不停淌出鼻涕,嘴里不时传来一阵迷糊碎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看上去像是感染了风寒,并且病症严重,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他下意识光着脚走到病人身前。

那营长突然一抬头,见到无声无息出现在身前的杨帆,当时就惊了一下,很快恢复冷静,见杨帆穿着病服,这才知道这病房内还有一位病人。

杨帆伸出右手用手背去试探那病人的额头温度。

营长脸色大怒,正想拍开杨帆的手臂,可当他听杨帆自语道:“邪犯肠胃,以致身体出现发热、口唇紫绀、喘憋、气促、神昏谵语等病症,疑似感染风寒,可又有些不对。”

“你在干什么?”

“诊病。”杨帆淡淡答,旋即用两手撑开病人嘴巴,观察他的舌苔,“舌苔白腻,这莫非是?”

他脸色顿时一变,立即将右手搭上病人的右手腕,只用中指指腹切住脉搏,眼眸微眯,只留一条眼缝。

营长注意到杨帆此时把脉时的脸色,有一种让他形容不出的严肃感,不由呆住了。

病房外的士兵见到这情况,有两人立即走进来想要喝止杨帆的行为,那营长却忽然摇头,制止他们。

于是,那些士兵都一脸惊奇地盯着杨帆。

难道这病人也是医生?

过了一分钟,杨帆眼眸睁开,一条精光悄然隐匿,语气沉重道:“这不是普通的风寒病症!谁是这医院官最大的医生?我要立即见他!”

“你知道我们师长是什么病吗?”营长急忙问。因为太关心首长的生命安危,他还来不及去仔细思考杨帆的身份。

杨帆没有立即回答,道:“病人若在六个时辰内得不到及时救治,会因五脏衰竭而亡。”说完,他又重复刚才的话,道:“我要见官最大的大夫!”

营长和那些士兵被杨帆这话吓得一跳,“你确定见到官最大的大夫,就有办法治好我们师长吗?”

杨帆的话,他们大概听懂了一点,师长的病情,如果不能及时救治,支撑不了一天时间。

“对。”杨帆用力一点头。

营长倒吸口凉气,果断道:“跟我来。”



会议室内。

各科的专家、医师还在为给病人的治疗方案而争论不休。

内科部的医师一致认为这是一种极具传染性的新型肺炎,以中医科那位老中医为代表。

另外一部分则认为,是一种新型流感病毒所致,以副院长张敏为代表,不赞成用中药治疗,因为中药见效慢,反而会延误病情。

菱元洪暗感头疼,因为他主学中医,从心理上比较赞同用中药,可副院长等人的话也很有道理,一时举棋不定。

“这不是普通的伤寒感冒,是瘟疫!”

“瘟疫?开什么玩笑?你知道瘟疫意味着什么吗?”众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那声音传开的方向。

杨帆在营长陪同下,迈步走入会议室内。

“这是哪儿来的病人?怎么出现在这里胡乱讲话,马上把他轰出去!”

李银河脸色无比古怪,道:“他是我手下的一名血癌患者,最近精神上出现了点问题,对于他的话,大家不必当真。”

“精神病也跑来冒充医生?应该把他转送精神病院!”

杨帆面对众人指责、质问,冷冷一笑,道:“你们这群庸医,只会误人性命,也配当大夫?”

羞辱!

这是**裸的羞辱!

能有资格坐在这里的各位医生,在医界都颇具名声威望。

如果眼神能杀人,杨帆在那群医生,早就被杀死不下万次。

可是一想杨帆精神有问题,也就没人跟他一般见识,对他的话噗之以鼻。

“那么请问杨大夫,你又什么高见呢?”菱元洪笑眯眯地站起身子,一语激起千层浪,那群医生对他的话充满不解和质疑。

菱元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是对杨帆有那么一丝期待,或许是杨帆会《太乙五行拳》的缘故,让菱元洪对他另眼相看。

“院长,杨帆是精神病,他的疯言疯语也很相信吗?”张敏质问。他真怀疑是不是菱元洪也有精神病了,拿病人的生命跟杨帆开玩笑。

杨帆道:“你们刚才的谈论,我杨某略知一部分。在我的病房内,也有一位患有同样症状的病人,我已仔细为他诊过脉,可以确定这是源于禽畜传染到人身上的瘟疫,毒邪入体,若用普通药方,只能缓解病症,却无法根除病根,致病人五脏衰竭而亡。辟邪安正,惟毒乃能。我的办法是以针灸引出五脏积郁的病血,毒药攻邪,彻底消除病根,能在一日内,让病人解除性命之危,后以五谷、果蔬好生调养身体,便可痊愈。”

“真是荒唐!简直一派胡言!这能用毒药吗?”

“我的天啊,只有疯子才想得出来。”

“不要在这里跟精神病浪费时间了,我们得尽快讨论出治疗方案。”

那些医生听完杨帆的话,有人忍不住想嘲笑、或完全没听进去,只想让这只碍眼的蟑螂早点从眼前消失。

菱元洪的内心震动极大,杨帆的话听起来很荒唐,仔细琢磨,却说得条条在理。

他目光如电般审视杨帆的脸色,想要从他脸上表情找到一丝破绽,但他很快就失望了。

杨帆一脸自信,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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