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虽是不喜瞧见秦子衡娶别的女人进门,跟别的女人分享自个的丈夫,可这一回她也乖乖的听了钟氏的话,半点都没闹。
不仅没闹,还体贴得很,就连迎亲这日的喜服,都是她伺候秦子衡穿上的。

秦子衡的脸色却是难看得很,拽着忙活的苏锦言,眼眸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苏锦言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可见他这模样,又忍不住心软,一伸手便勾了他的颈脖,笑嘻嘻的道:“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呢?”

秦子衡一时半会的也不知说什么,只伸手扶了她的腰,眉间蹙起。

苏锦言唇角一弯,却是垂下眼眸道:“相公,我相信你。”

说着又伸手替他将衣襟理了理:“好了,时辰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没得必要在这节骨眼上得罪人。”

秦子衡却是拽着她的手,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半响才道一声:“吉祥”

苏锦言也抬头看他,弯唇应了,不等他将后头的话说出来,便道:“相公,帮我梳头发好不好?”

苏锦言的头发又黑又长,一柄玉梳从头通到尾也半点不打结。

她盯着铜镜看着秦子衡慢条斯理的给她将头发通顺,再挽上发髻,心里也跟着堵得慌。

发髻梳好,咸亲王府派遣来的人已经在外头催得一回了,苏锦言在妆匣里翻得一回,看也不看秦子衡便道:“快去吧,我找几样首饰戴戴。”

秦子衡立在苏锦言身后,分明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咽了下去,一转身便大步离去。

屋门一关一合,听见脚步声越行越远,苏锦言这才拽着手上那支吉祥云的银钗往妆匣里一扔,人也跟失了力气一般往妆台上一趴。

虽是风风光光的迎娶咸亲王府的郡主,可新郎官的脸上半点喜意都没有。

咸亲王妃端坐在上首,瞧见秦子衡那模样就来气,可今儿个大喜的日子,她也强忍着没发作,只等女儿女婿拜别,这才眼含泪光的拉着周慕菁的手小声道:“菁儿,出了这个门你便是秦家人,可你也要记得,你永远是爹娘的好女儿,不管日后如何,爹跟娘也永远会站在你这边。”

周慕菁此时此刻也眼含热意,乖巧的点头应予,心中也升起不舍之情。

咸亲王府嫁女儿,那是当真的风风光光,十里红妆,一百八十抬嫁妆沿了整条街,第一抬进了西府,最后一抬却还未出咸亲王府大门。

秦子衡坐在马背上面无表情,双手却紧紧拽着缰绳,手背上青筋暴起,八抬的大轿跟在后头,一路上吹吹打打,鞭炮声声响,引了不少看热闹的民人。

谢玉堂立在迎亲队伍必经之路上,瞧着周慕菁的喜轿从跟前经过,直到走远了,这才勾唇一笑,转身进了不远处的一处酒楼。

因着新嫁娘是迎进西府,宾客便也都聚在西府,迎亲队伍一近,便是一连串震耳欲聋的鞭炮声,西府那头也越发热闹起来。

反倒是东府静悄悄的,就连两个孩子也不吵不闹的。

陈柔音拉着刘君泽却是同苏锦言架起了桌椅,打起马吊来。

晓得苏锦言心头不好受,这两人一连输了十几把,欠下一屁股的债下来。

刘君泽讨了两碟苏锦言做的糕点,吃得撑了,这才起身往西府那头去。

陈柔音却是留在东府陪着苏锦言,央她教自个做糕点,却半句不提西府那头的事儿。

苏锦言知她好意,也半点不露负面情绪来,只当西府那头的事儿同自个无关,认认真真的教了两道简单的糕点给陈柔音。

从白日到黄昏,从黄昏到月上柳梢头,西府那头的热闹劲始终都未曾散过。

时辰不早了,刘君泽来接陈柔音回去,苏锦言将二人送到二门外,刘君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终是未说出口。

反倒是苏锦言从陈柔音怀里把小宝接过来,笑道:“喜欢孩子就赶紧自个生一个,别整日的拿我儿子来玩。”

陈柔音嘻嘻笑着,却也半点不将苏锦言这话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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