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听陈柔音说徐嬷嬷很厉害,便也摸不准她这话是褒义还是贬义,一时间也接不上话来。
徐嬷嬷也不多说,冲她点点头一笑,着人将她的包袱送回安排好的屋子去,跟着便开始了教导礼仪的事由。

礼仪这些个事儿繁琐得很,可不比管家轻松。

除了行走,坐姿,还有见什么人要行什么礼,吃宴,拿筷也有讲究,光是这些简单的也够苏锦言练一阵子了。

除了礼仪,还有说话行事,人情来往,也要一一讲透,不说要了如指掌,可最起码不能当睁眼瞎。

别看徐嬷嬷平日里和善可亲的,可一旦上起课来,便十分严肃,戒尺在手,就算苏锦言都是孩子娘了,也一样错了就要挨打。

苏锦言对于这么以为严师还是很尊敬的,加上她本身就同寻常乡下妇人不一样,偶尔徐嬷嬷说些深奥的话,她也能理解其中意思,且还是个会写字会认字的。

相处得几天下来,徐嬷嬷对苏锦言的印象倒是极好,得了空闲便同她说一说,那些个后宅里头的阴司之事。

高门大宅瞧着光鲜亮丽,可内里却比寻常人家要龌龊得多。

苏锦言原来看各种古装剧,还当是剧情需要罢了,听得徐嬷嬷说得一回,才知原来现实比剧里头的还要残忍,不由得心中升起几分反感来。

徐嬷嬷往将军府来一住便是月余,苏锦言每日里忙得不可开交,一早上起来先要处理了府里头的各种琐碎事,末了又得跟着徐嬷嬷学规矩,空闲时间还不能落下两个孩子。

每日里疲乏得很,不等秦子衡洗漱完,自个挨着枕头立时便能睡沉了去。

秦子衡见她如此辛苦,虽是心疼可也什么都没说,这京都不比得百林镇,半坡村,且不说人心复杂,便是各家关系也是盘根错节,稍有不慎随口一句话便能将人得罪了去,自个虽能护她,可毕竟不能时时刻刻的待在她身边。

苏锦言忙的狠,便也没得功夫常带两个孩子往梧桐巷去,钟氏便同吴氏结伴来将军府,没坐得一盏茶的功夫,小丫鬟便要往苏锦言跟前示下六七回。

吴氏抱着小久久便笑道:“我看你管着个将军府,倒是比管着吉祥居还要忙。”

钟氏却是笑不出来,眼里心里都只是心疼,可心疼也没用,秦子衡如今身份不一样,苏锦言自个要是立不起来,往后便只得叫人欺负的份。

苏锦言自嘲一回:“没办法,家大业大的”

如火的七月一过,转瞬入得八月便立时天凉起来了,苏锦言还记挂着吉祥居的月饼同刘君泽陈柔音成亲时要用的喜饼,挤出时间往吉祥居去忙得两日,一转身便收到了宫里头送来参加中秋宫宴的帖子。

帖子随大流一块送下来的,各府中内命妇外命妇皆有,可苏锦言既不是内命妇也不是外命妇,按理说这帖子怎么轮也轮不到她手上来的。

苏锦言拿着帖子细瞧一回,倒也还奇得一回,便通同徐嬷嬷说得一耳朵。

徐嬷嬷闻言眉头微蹙,可也没说什么,只道:“既是宫里头出来的恩典,去便是了。”

跟着便又得让府中的绣娘赶制进宫穿的衣裳,首饰也不能太寒酸,该添置的都要添,除了这些,最重要的还是进宫的规矩。

秦子衡得了信赶回将军府的时候,苏锦言正忙着量身,他眉头拧得紧紧的,挥手将屋里头的人都遣了下去,一本正经的同苏锦言道:“你收到了宫里送来的帖子了?宫里头水深得很,到时候你推脱身子抱恙,就不要去了。”

苏锦言并不知道秦子衡几番拒绝太后娘娘的事儿,但见他神色肃然,只当是有什么事,便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秦子衡沉默了一下,到底没说太后有意赐婚他同周慕菁的事儿,毕竟人家是郡主,又被自个拒了,若是传到外头去,也不好看,便道:“没什么事,就是宫里头人心复杂,怕叫人欺负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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