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个事儿本来也不是隐秘之事,陈柔音都开了个头,便也没忌讳就道:“菁姐姐小时候身子不好,便跟着自家几位哥哥一道习武,以强身健体,这一练便是十几年。”
她往苏锦言身边挪了挪又道:“早几年时候,菁姐姐就到了要说亲的年纪。她家门槛啊,确实都叫媒人踏薄了几层,可最后却一桩都没做成。也不为别的,但凡菁姐姐的父母瞧中一桩,她便要去寻人家公子哥,非要比试一场,说赢了她的才有资格做她夫君,结果把人家打得断胳膊断腿的。”

这事也不是假的,起初两桩咸亲王还替她遮掩过去了,可后头就是再遮掩也遮不住。

偏生周慕菁还一点不觉得自个有错,被父母罚跪祠堂还道:“爹娘未免也太不用心,挑个懦弱给女儿当夫婿,日后若有什么,还得让女儿去保护他,这种夫婿要来有何用。”

外头对这位郡主的光荣事迹传得沸沸扬扬的,她却还冥顽不灵,死守着自个那条底线。是以,京中但凡有人家提起这位周郡主,便都进而远之,毕竟也怕缺胳膊断腿的。

苏锦言听得陈柔音说得一回,便道:“原来周姑娘还有这样择婿的要求。”

心里却道,这一桩倒是原著中未曾说过的。

两人就着周慕菁说得几句,不多时便到了飞鸿居。

苏锦言随陈柔音下了马车,又跟着上了二楼的雅间。

周慕菁看着大大咧咧的,心思却也细腻,晓得铺子里几个小少年怕是同他们一道有些拘束,便要了两个雅间隔开来。

苏锦言坐在秦子衡身边,看得一回周慕菁的安排,便道:“周姑娘有心了。”

周慕菁摆上茶具将才煮好的茶汤注入茶碗中,推到个人跟前,就笑:“我在军营的时候,那些人也不敢与我同桌,我这是有经验之谈的。”

秦子衡听得“军营”二字,便忍不住抬头看她,随即又收回目光。

苏锦言把他这神情都尽入眼底,心里头虽觉得不大自在,可也没说话,只捧了茶碗准备喝口茶。

没曾想茶汤才煮开,正是烫手的时候,茶碗有是薄胎瓷的,才端起便烫得她五官都扭曲了,手中茶碗一松,茶水溅了一桌子的水。

秦子衡眼明手快,迅速将苏锦言的椅子往后挪了几步,那些个茶水这才没撒到苏锦言身上。

不过片刻之间的事儿,周慕菁忙站起来,问道:“怎么样,有没烫着,都是我不好,忘记提醒你了。”

苏锦言也叫这情形闹得发懵,一张小脸煞白的,机械似得摇摇头。

秦子衡将她烫着的那只手拽过来仔细看得一回,见是有些发红,便不由得叹道:“怎么老是毛毛躁躁的。”

苏锦言脸色明显一变,看着秦子衡的目光都不对了。

秦子衡拉着她起身,便道:“我带她起处理一下。”

苏锦言也没做声,只叫他拉着出了雅间。

两人从楼上下来,往后院去要些凉水,苏锦言这才开始发作,一把将秦子衡的手甩开,不悦的道:“我怎么毛毛躁躁了,本来就是茶水太烫,烫着我了,怎么就成了我毛毛躁躁起来了?”

秦子衡不晓得她为何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子突然就发起脾气来,可还是耐着性子道:“我没别的意思。”

见苏锦言面上确实盛着怒容,便又道:“我是担心你,那茶水那么烫,当是注意些才是的”

苏锦言已经被周慕菁的到来激得没了多少理智,秦子衡的解释到得她跟前也没起半点作用。

不等他说完,便急急道:“你就是嫌我大大咧咧的,毛毛躁躁的,也不该在外人面前这样说我。”

眼圈顿时发了红,又道:“你是我相公,便是这时候不该在外人面前维护我吗,怎么却指责起我来了,你有没想过我会是什么心情。”

她这脾气来得又急又燥,同往日那般再不一样,秦子衡虽不知缘由,可还是连忙道:“都是我不好,说话不经过大脑,你别哭,我下回再也不这样了。”

又拉着她烫得发红的手吹了吹:“很疼吧,先去泡一泡好吗?”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