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腿上打石膏可比固定木板强多了,如今打了石膏,就是来回走动,也不怕腿脚二次受伤。
睡前想着这事,等睡醒了脑子里头还是这事儿。

昨儿夜里还下了场雨,到得天亮又放晴了。

苏锦言起身之时,秦子衡已经起了,正弯着腰在院子里洗漱。

如今他打着石膏能来回走动,自也事事不必麻烦苏锦言了。

苏锦言站在屋门口,对着太阳伸了个懒腰,只觉今儿的秦家分外的和谐。

张氏正在灶房煮着早饭,秦子征也从外头挑水回来,秦子德还睡着没起。

苏锦言对这种安静又和谐的气氛还有些不习惯,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走到秦子衡身边小声问:“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秦子衡没看她,只动作利落的洗了把脸,轻声的提醒一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锦言也觉得。

这和谐的气氛倒算是好的,更可怕是张氏同秦子征对苏锦言的那股子和善。

一家子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坐一块吃早饭,张氏居然还给苏锦言夹菜,热情的招呼她:“多吃点啊。”

虽然也还是咸菜疙瘩,可这么热情,却是第一回。

秦子征更甚,瞧见苏锦言坐在廊下给秦子衡熬药,还主动接过这桩差事,直让她去歇着。

苏锦言被这母子二人闹得晕乎乎的,晓得这两人有算计却也不点破,只借口要出门去找木匠给秦子衡打副拐杖。

若是以往,张氏必要骂骂咧咧一刻不停,可今儿却道:“早就该寻木匠打副了,走动起来又方便。”

说着又对秦子衡道:“大郎也去了吧,走慢点就是了,你都在屋子里憋了那么多天了,闷坏了吧。”

说着还又问:“身上银钱够不够,要不我再给你拿点。”

虽是说得有些结巴,可是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着实叫人惊奇的了。

她兜里的银钱从来就是只能进不能出的。

苏锦言看向秦子衡,只见他面色不改,面皮子一抽,便应道:“那我跟大郎去去就来。”

秦子衡是被苏锦言半拉架着出秦家大门的。

行出老远了,苏锦言这才道:“你说得果然没错,这母子两个问题大得去了。”

她都来这个世界十来天了,何时见过这两人这么客气过。昨儿还骂骂咧咧的没一句好话,今儿却跟变了个人似的。

这母子两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为的什么,苏锦言想都不想,怕是自个手里的那块银锭子了。

除了铜板,苏锦言对古代银子的认知不是很清楚,后头才晓得,昨儿她就算只拿一块银锭子,却也有十两之多。

足够能在秦子衡养伤期间让他天天大鱼大肉的了。

秦子衡也不说话,叫苏锦言扶着走了一段路了,这才站住脚步:“我不走了,也不必去寻张大叔了。”

苏锦言问:“为什么呀?”

又道:“打个拐杖多方便啊,想去哪儿都能去,也不用天天憋在家里了。”

秦子衡也不看她,只淡淡道:“没什么,就是不想。”

他到底还年轻,有些自尊心,腿脚受了伤,走路就不方便,若是杵着拐杖出门少不了要叫人多看几眼。

所以,他并不想。

这些事儿在现代是再正常不过的,别说受了伤打着拐杖走路,就是坐着轮椅都没人带着有色眼睛看人。

所以,苏锦言也体会不了秦子衡那样的自尊心。

还当他是舍不得钱,或者是不愿意用自个讨来的赔偿金。

眼珠子一转,便又笑道:“有什么要紧的,反正我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小白脸,先养一养你也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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