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言褪去厚厚的蓑衣,行到那青衣男子身后,双手环绕住他的肚子,用一个猛力冲击腹部,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五次,那卡在喉咙里的半块糕点总算冲了出来。
苏锦言松了口气,忙松了手,退开几步,问道:“你没事了吧。”

刘君泽叫两个护卫扶着坐下来,喉咙痛得发不了声,缓得半刻面上才有了丝血色。

声音沙哑的开口:“在下刘君泽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苏锦言摆摆手,憨笑一声:“也是少爷有福。”

说着,她又看得一眼两个冰块脸一样的护卫,违心道:“我,我去外面躲雨。”

“姑娘。”刘君泽身边的女子一边替他顺着气,一边冲她点头:“外头风大雨大的,姑娘不嫌弃就在这儿躲雨吧。”

说着又朝两个护卫道:“你们都出去。”

这两人应得一声,便当真守在门外了。

苏锦言也不客气,道得一声谢,便挨着角落坐了,她也不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的。

那位华衣姑娘怕她尴尬便开口道:“我叫柔音,姑娘叫什么名字?多谢你救了表哥,改明儿定然登门道谢。”

苏锦言道:“我叫苏吉祥,也就是一顺手的事儿,不用登门道谢了。”

这要真上门道谢了,依着张氏那性子还不晓得要怎么剥削呢。

陈柔音还想说什么,苏锦言便又佯装不知的问:“不知道柔音姑娘你们一路往这儿来,可曾看见有别的马车经过?”

陈柔音不知苏锦言为何这么问,可还是摇头:“不曾。”

又问她:“你等人吗?”

苏锦言也不隐瞒,小嘴一鼓便道:“可不是呢,我都等好几天了。”

又道:“我相公在桂花村后山上做工,结果从架子上摔了下来,他们工头结了工钱就不管死活了。”

“我早几日上山去理论,那工头让我找他们东家,可我等了几天了人毛都没看见,也不晓得他们东家是不是黑心肝的烂货。”

苏锦言就是有意骂的,眼角余光瞧见陈柔音下意识的看得刘君泽一眼,便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苏锦言便又骂道:“二十文一天的工钱就要人帮着卖命,这些人可真会算账。老天爷迟早要收拾了他们,让他们天打雷劈的。”

“呃,会不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陈柔音又看得刘君泽一眼,尴尬的开口辩解。

“能有什么误会。”苏锦言道:“那工头还让我滚呢,我说讹他银子。”

复又愤愤骂道:“狗仗人势的东西,我讹他什么了?人是在工地上出的事,于情于理也该赔偿的,哪里能结算了工钱就划清界限了。”

垂着眼眸一直不做声的刘君泽这才抬头来,他看着苏锦言,声音依旧沙哑:“你只是没讹到而已,如果讹到了的自然不会这般说。”

“你什么意思。”苏锦言没想到这男的瞧着文质彬彬,说起话来却这么毒舌。

刘君泽目光清亮的看着苏锦言也不说话,他可是不是陈柔音,那些话是真个抱怨,还是说给自个听的,他分辨得出来。

苏锦言对上他的目光,也有几分感觉他怕是晓得自个的居心了。

当下便道:“照你这般说,如果替雇主干活,却因为干活而受了伤,那就是这个命该如此。若是死了,那就是死得活该了咯?”

刘君泽眉头一蹙。

苏锦言又道:“我相公上手脚架上干活,却因为手脚架不稳固,从上头摔了下来,也是他自个想摔的?还是说,像你们这种有钱人就是觉得命如草芥,只有自个的命才是金贵的?”

苏锦言此时满腔气愤,原先她以为山上的活计给钱痛快,价格也高,想来后头的东家应该不是小气之人,那工头怕是吞了秦子衡的赔偿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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