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大概是喝了一点酒,脸上红朴朴的,一双大眼睛流光溢彩,让人眼前一亮,史晟诚微微有些吃惊,怎么每见王妃一次,都觉得她比上次更漂亮了呢,要说还是他家莺莺有眼光,这分明就是个绝色美人啊。难怪楚王和杜长风争得你死我活的。
她进门就问,“账结好了么?”

郝平贯呵着腰答:“正准备结呢,史老板客气,说弄个六六大顺,多余的当给小世子添衣了,奴才可没敢答应”

“是不能答应,”白千帆接过账单细细看了一会,眉头一挑,“史老板,咱们这么熟,您也不优惠一些,瞧瞧今儿这排场,您得赚多大啊!”

郝平贯:“”

史晟诚:“”

郝平贯悄悄扯白千帆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说,“王妃,咱们可不能跟市井小民似的斤斤计较,多失体面啊。”

白千帆咧嘴一笑,“您不知道吧,其实我也是买卖人呢,同史老板做生意不是一回两回了,史老板,别六六大顺了,我看不如来个四季发财吧。”

一旁的掌柜听到,嘴角直抽抽,先前还佩服他们东西眼光不错,合着楚王妃眼睛更毒,四季发财虽不会亏,但赚得也不多,分寸拿捏得刚刚好。

楚王妃开了口,那还有什么说的,就按四季发财结吧,白千帆对着史晟诚嘻嘻一笑,“史老板,您别皱眉头,就这您还赚了呢,我跟您说,别瞅着眼前这点小利,今儿个好几个少奶奶同我打听贵宝号,说这里风景好,饭菜也可口,以后家里有席面也挪到这里来摆,光做我一家的生意不算什么,大伙儿常来常往的,才是财源滚滚来哟。”

这副精明的样子,分明还是那个滑头小子钱凡,得亏她走了,要是还留在乌水镇,假以时日,绝对是他们醉仙楼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史晟诚拱着手,脸上堆着笑,“王妃说的是,借王妃吉言了。”

结了账,白千帆和郝平贯一同往外走,郝平贯还想就此事说道说道,结果被白千帆抢先开口,“大总管,您以后手得紧些,小世子还小,哪样不要花钱啊,孩子长得快,几个月的功夫,衣裳就穿不上了,咱们是哥儿,身份摆在那里,总不能让他穿王爷改小的衣裳吧,还得请师傅教他识文弄武的,将来等他长大了,还得给他娶媳妇儿,彩礼,过定,都要钱呢”

郝平贯听着这些话,目瞪口呆,心道,做了娘亲的人,变化真这样大么?

呼拉拉的队伍开进城里去,每驾马车上都挂着灯笼,跟一条长龙似的往城里游去,今日因着小世子满月,东城门畅通无阻,只是守门的兵丁增派了两三倍的人数,整齐列队站在路两边,静静看着每驾马车上悬挂的灯笼,灯笼上有字,写着各家的姓氏,出城的时侯都有登记,回城时也不需要细细盘查,只要对得上号就行。

白千帆抱着小世子坐在马车里,累了一天,真有些乏了,孩子早睡熟了,她微微阖着眼,问“王爷呢?”

月桂答,“王爷和太子殿下坐一驾车,就在咱们后边。”

她哦了一声,“听说绿荷姐姐身子不太舒服,现在好些了么?”

月桂笑着说,“吃饭的时侯吐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贾桐伺侯着她呢,您别担心。”

“绮红姐姐呢?”

“难得今儿个高兴,大伙都敞开了吃喝,绮红姐姐喝高了,和宁九在一块,”月桂挑了帘子往外看,“真难得,头一回见宁侍卫坐马车里头。”

白千帆听了很高兴,都成双成对的了,多好。她弯着唇笑,“你呢,和魏大夫处得怎么样了?要是觉得行,我叫王爷赐婚。”

月桂说起别人头头是道,轮到自己就扭捏了,“没那回事,别听绿荷姐瞎咋呼。”

“怎么,魏大夫不同意?”

大约是吧,但凡能暗示的她都暗示了,魏仲清的态度不明朗,估计是没戏,他清高,她还看不上呢,一股子酸儒味。

回到府里,大伙都累了,各自散去,白千帆把孩子安置在床上,等了一会,没见墨容澉回来,不觉奇怪,“王爷怎么还没回,难不成上太子那里歇了?就算这样也得打发人来说一声嘛。”

月桂捂嘴笑,“歇是不可能的,咱们王爷认床呢,王爷今儿个心里高兴,兴许在太子那里又喝上了也不一定。”

“喝多了酒伤身,打发人去叫回来,就说小世子想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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