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白千帆想做的,墨容澉没有不答应的,金陵之行,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里起程了。
墨容澉的意思是轻车从简,不要太过惹人注意,但因为太子也一起去,说好的从简到出门,仍是呼拉拉扯了大队人马,前后全是护卫,中间四辆马车,楚王和王妃一辆,月桂,绮红绿荷一辆,皇甫珠儿带着银玉彩风一辆,太子和他的谋士诸葛谦瑜一辆。浩浩荡荡往金陵进发。

原本魏仲清也是要去的,毕竟楚王妃怀着身子,有个随行医官在边上也放心些,但临行前,他突然上吐下泻,不知道吃了什么吃坏了肚子,躺在床上虚弱无力,好在自己是大夫,开了药方叫人去抓了来,煮了水服下,方才好些了,只是去金陵是不能了。

得知他们要去澄阳湖吃螃蟹,魏仲清再三嘱吩白千帆不能吃,螃蟹性寒活血,对胎儿不好,白千帆自是满口答应,虽然有些遗憾,但对孩子不好的东西,她肯定碰都不会碰。

清早出发,中午在小饭馆里打尖吃午饭,到了傍晚,终于到了澄阳湖畔,边上有个小镇因湖而得名,就叫澄阳镇,每到金秋时节,这里就热闹起来了,夜里,船上挂着红艳艳的灯笼,穿梭在湖面上。因为螃蟹白天喜欢呆在泥里,到了晚上才浮上水面,它们怕光,火光一照就不动了,所以渔民都是晚上捕捞螃蟹。因为场面壮观,经常引来游客的围观。

白千帆最是爱热闹的,自然要去一睹为快。

于是在客栈里用了晚饭,稍加休息,一行人便去湖边看捕捞螃蟹。

此时天高月明,凉风习习,白千帆披着斗篷,手被墨容澉握住,随着人群往湖边走。街两边全是客栈和酒楼,挑着或红或黄的灯笼,柔柔的光交相辉映,象氲着淡淡的雾气,别有一种味道。

白千帆抬头看墨容澉,灯光映在他脸上,平日里冷硬的轮廓似乎都柔和了许多,眉目舒展着,嘴角微扬,显出一股子文雅的模样,一点也不象领军打仗的大将军,而象要去赴诗会的才子。

她常听月桂唠叨说太子气质如何如何高贵,可在她眼里,墨容澉半点也不输人,私心里说,她夫君是没有想当君主的想法,不然以他的能力登上九五之座,照样可以胜任。

墨容澉余光瞟到白千帆痴迷的目光,心里很是得意,撩起斗篷把媳妇儿罩住,当街就亲下来。

白千帆大骇,四周全是人啊,陌生人倒无所谓,反正不认识,可边上的都是熟人啊,这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兜住头让人看不到,可谁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呢。

她唔唔想挣扎,又怕动静太大,反而引人注目,只好让男人胡作非为了一番,脸却是红透了,象街边摊子上卖的葡萄酒,滟滟的,如此的娇羞可人,越发让墨容澉爱得不行,忍不住在她脸上又亲了一口。

几个丫环见惯不惯,自是波澜不惊。太子含笑不语,走在左后方的皇甫珠儿面无表情,广袖底下的手用力握住,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却不知道疼。

贾桐对王爷当街示爱的勇气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也很想这样做一次,悄悄靠近绿荷,手垂下来,有意无意的去碰她,绿荷挽着绮红,正四处看热闹,没察觉,待明白过来,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清脆的响声淹没在一片嘈杂里。

贾桐吃了痛,有苦说不出,委屈得直撇嘴。宁九看到,暗自好笑,他斜着眼睛瞟了绮红一眼,他们本来就走得很近,绮红见他看过来,脸上飞起一块红云,脚步不由就慢了下来,绿荷不明就里,催她,“快走啊,王妃和爷都到前边去了。”

绮红吱唔着,“你和月桂先走吧,我鞋子里好象进沙了。”

绿荷指了指路边,“到那里坐着把鞋子脱了抖一抖。”

“还是算了吧,”绮红踌躇的说,“哪有姑娘家当众脱鞋的。”

“怕什么,不还穿了袜么?”

宁九面无表情在边上咳了一声,绿荷这才会意,噢了一声,忍着笑走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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