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帆早上送饭,没见着墨容澉,中午也没见他回来,打发人去问,才知道他去城外了,她哀哀叹了一口气,“他这是在躲我么?”
绮红说,“出了这样的事,让王爷自个冷静一下也好。等他想通了,自然就好了。”

绿荷道:“都怪那个天杀的杜长风,下次让我看到,我非得骂死他不可。”

提起杜长风,白千帆还有些不放心,“姐姐帮我问问师傅,看王爷把他怎么了?”

月桂听到这话,有些气不打一处来,“还打听他做什么?嫌他害你害得还不够么?”

绿荷跟月桂意见是一致的,剐了她一眼,“爷都气得不想见你了,你心倒宽,还惦记那个天杀的。”

绮红打圆场,“行了,都少说一句吧,出了这样的事,王妃心里也不好受。”

这一整天,白千帆做什么都没有心思,怏怏的靠在软枕上,看月桂做小衣裳。等歇了午觉起来,阴沉的天色越发的暗了,象又要下雨似的。

白千帆懒洋洋捏着桑葚放嘴里送,紫黑色的桑葚颗颗碎在嘴里,清甜中带着微酸,味道好极了,绮红弄了来给她尝鲜,结果一下就爱上了,成了每天必吃的小食,把嘴唇都染成了紫红色。

可今天,最爱的桑葚吃在嘴里,也没了往日的甜美,她望着外头荡起的暮色,“王爷怎么还不回?”

月桂知道她心里不舒坦,说,“王爷许久没去军营,想是积累的事务太多,总得处理完了再回来,您要饿了,别等他,先吃吧。”

话音刚落,门口有小丫环进来,“王妃,王爷说今儿个是皇甫小姐生辰,在太子殿下那边摆了酒席,请您过去。”

白千帆问,“王爷回来了?”

“是,王爷在太子殿下那边,皇甫小姐也在,就等王妃了。”

回来了,不先过来看她,去了太子那里,看来果真是躲着她呀。不过回来了就好,他不来看她,她去见他也是一样的。

既然是赴宴,就该有个赴宴的样子,免得让人说失了礼数,月桂赶紧替她梳妆打扮起来。挽了飞仙髻,插上一只南雁衔珠的摇步,细细的金色流苏垂下来,像金色的流光,鹅黄的上衣,粉色的襦裙,五彩的宫绦上系着一串玉珠子。描了黛眉,染了胭脂,眉心贴上翠色的花钿,明丽中带着几分娇媚。

月桂退后两步,上下打量一番,满意的点头,“王爷看到王妃这副模样,再大的气恐怕也得消了。”

白千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心里也是美滋滋的,虽然她并不觉得自己很漂亮,但女为悦已者容,只要墨容澉高兴,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月桂陪着她过去,太子的跨院显然是经心布置过了,挂了彩带和红灯笼,透着喜庆。白千帆手里拿着一尊玉观音,是准备送给皇甫珠儿的贺礼。

刚到门口,就听到墨容澉的声音,“珠儿,今日是你生辰,三哥哥也没什么好送的,就送这个给你当礼物吧。”

接着是皇甫珠儿惊喜的声音,“呀,是黄炎景的字贴,现在很难找呢,三哥哥在哪找到的?”

太子笑道:“三弟为了找这本字贴,可是一整天都在街上转悠呢。”

白千帆心里有些微酸,不是说去城外了吗?原来是给皇甫珠儿找字贴去了。

感觉月桂在扯她的衣袖,扭头一看,月桂比着手在唇边划了一道弧,白千帆定了定心神,端着笑脸迈进门去。

皇甫珠儿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了,一身大红的裙子,梳着流云髻,插着华胜,两侧点缀着几朵珠花,穿了直领的襦裙,露出修长的颈脖,莹白的耳下垂着银色流苏的耳坠子,她一直偏好红色,因着今儿过生辰,穿的是大红的裙子,绦子束在丰满的胸上,显出一种成熟的韵味来。

看到白千帆,她笑着迎了上来,“王妃到了,就等你了。”目光瞟到她手里的玉观音,呀了一声,“是送给我的么?”

“是,”白千帆双手递过去,“我祝珠儿姐姐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谢谢王妃,”皇甫珠儿接过来,细细端详一番:“很漂亮,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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