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墨容澉如今还有什么不如意的,恐怕就是修元霜了。那日在花厅两人不欢而散,事后,他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对不住她,抽了个空,亲自去了趟落星阁,想好好同她再说道说道。事情已经这样,他自会最大限度的弥补,弄一个皆大欢喜才好。他本不是什么善性的人,如今和白千帆好了,心里舒坦,待人便更为宽广,结果修元霜一条道走到黑,仍是那句,除非她死,否则决不出府。
墨容澉自然是拂袖而去,愤然踏出了落星阁,真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了,倒底是脸面重要还是命重要?遇到一点事就要生要死,顾青蝶是这样,修元霜也是这样,怎么不学学他媳妇儿,白千帆是最不怕别人说三道四的,横竖自己的日子冷暖自知,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仔细想想,白千帆和修元霜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一个性子虽跳脱,但整日扬着一张笑脸,象明媚的初夏,看了就让人舒坦,另一个举止端庄,却是阴沉着脸,冷得象寒冬,谁乐意往她眼前凑?

三番两次示好,他的耐心也倒头了,选了一条阳关大道修元霜不要,偏要走独木桥,掉下来摔死了可别怪他,站在路口静默良久,不远处,揽月阁的灯光显得格外温暖,他知道时间不早了,可心里就是透着渴望,想过去看看她,哪怕看一眼她的睡颜也是好的。

心里刚起了念头,脚已经顺着坡路走了上去。门口的小厮看到他,忙不迭的上前行礼:“王爷来了。”

“王妃可歇下了?”

“应该还没,王妃刚还逗兔仔玩呢。”

墨容澉嗯了一声,径直走进去,屋里却没人,他愣了一下,边上一个小丫环忙道:“王爷,王妃在沐浴,一会子就回来。”

说起沐浴,墨容澉便想起从前的事,他沐浴的时侯被她看过,后来她沐浴,他故意在她面前走了一遭,不知羞的小丫头倒比他还镇定

他默不作声往角房里走,天凉了,也不知道角房里生了火没有,万一着了凉就不好了。

到了门口,却见月香月桂象两尊门神似的杵着,他眉头一皱:“主子跟前不用服伺吗?”

月香月桂忙行礼,解释道:“王妃沐浴不让人伺侯,说是不习惯。”

她那些习惯他也略知一二,确实怪不得丫环们,不喜欢有人跟着,喜欢事事亲力亲为,打小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的也改不了,到如今,她还口口声声叫绮红绿荷作姐姐,说了她几次,她转眼就忘,他也没办法,横竖在府里,旁人听不到就算。

她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原先环境不好的时侯,她自得其乐,如今在他身边,总不想让她拘着,只要她高兴,爱怎么就怎么,什么规矩礼仪,他睁只眼闭只眼当作看不见,皇后说了几次让白千帆进宫去玩,他是万万不敢让她去的,皇后宅心仁厚,可架不住宫里暗勾子多,还是呆在府里最安全。

轻轻推了门进去,里头水声哗哗响,小丫头居然在唱小曲,虽然不成调,声音却是清脆:“郎子走十里哎,妾送到坡坡上,郎子三回头哎,妾心凄凄凉,挥一挥罗袖,泪湿满襟怀,我的郎啊郎”

明明是悲伤的曲调,愣是被她唱出了几分喜感,懒洋洋拖着尾音,就跟那十里相送的小娘子站在山坡上唱独角戏似的。

墨容澉不觉好笑,有心想吓唬她,悄声走到她身后,刚蹲下来,却听她说,“来得正好,后背痒痒,替我挠挠。”

为了方便挠痒痒,她从水里抬起了身子,从侧面隐约可以弯弯的曲线,说不上玲珑,但青涩得也别有一番味道。

墨容澉口干舌燥,舔了舔嘴皮子,轻轻把手覆上那光滑细腻的肌肤,“是这里痒么?”

听到个男人的声音,白千帆吓了一跳,本能的往水里一沉,回头一看是他,立刻松了一口气,拱出水面,可想想也不对,抱着胸又沉下去。就这么一起一沉间,原先那两只青皮果,似乎变成了小鸽子,扑腾扑腾要起飞似的。

墨容澉清楚的听见自己心里有根弦断了,直勾勾的盯着她:“千帆”

他这副样子顶顶吓人,白千帆缩成一团,有些恼羞成怒:“王爷怎么能看大姑娘洗澡呢,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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