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容澉这段日子过得有些混混沌沌,白千帆来过两次,可他那时心头火正盛,避而不见,事后又后悔,僵了这么久,等到气消了,他也没好意思去揽月阁,明日就要开拔,这一走得到中秋才能回来,他有心想见她,又拉不下脸面,只好吩咐小库子去请修元霜,希望白千帆听到动静,能跟着一起过来。
但总归心里没底,在屋里踱来踱去,有些焦躁,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他赶紧到椅子上坐好,听到修元霜温婉的声音响在门边,“王爷,妾身来了。”

他的心沉了一沉,白千帆没有来,她若是一起过来,不会是这样的动静,闷了一口气,答,“进来。”

绮红打了帘,修元霜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进去,到了跟前蹲了福,“妾身请王爷安,不知王爷叫妾身来,有何吩咐?”

墨容澉靠在椅子里,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桌面上叩了叩,“本王明日要随皇上出巡,后院的事你多照应些。”

修元霜脸色微变,露出一丝不舍,“王爷要去很久吗?”

墨容澉心里一动,若这表情搁在那只小白眼狼脸上该多好,待她那么好,明知道他不高兴,也来哄哄他,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少则十天,多则半月,”他说,“定会赶在中秋前回来。”

修元霜松了口气,“王爷在外头一定要仔细自己的身体,府里您放心,有妾身担着呢。”

“我知道你治理有方,比郝平贯细致,侧王妃费心了。”

“为王爷分忧,是妾身份内的事,况且这也是妾身的家,妾身理当尽心尽力。”

墨容澉看着她,这样一个女人,哪个男人娶回家应当都是满意的,知书打理,进退有宜,又是持家的好手,若是没有白千帆,他也可以和她白头到老,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如今弄成这般田地,害了她,也害了自己。

他稍一思索,“侧王妃今年多大了?”

修元霜一听,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嫁过来一个月了,他居然连她多大都不知道。

“妾身今年虚岁十六。”

“几月生?”

“妾身腊月生的。”

墨容澉哦了一声,心里一动,年纪还小,若她愿意,他可以替她寻一位好夫婿,象当初设想的那样,和离,认作兄妹,再风光大嫁。脑子里突然跳出一张脸来,浓眉大眼,英气逼人。

楚王爷眉头一挑,就是他了!想打白千帆的主意,门都没有,但修元霜也不错,大学士的嫡长女,长得漂亮,又知书达理,别家求都求不来,虽是二嫁,杜长风也算是高攀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眉梢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喜色。

修元霜看着他,既莫名其妙,又有些羞涩,王爷问她的生辰,还露出这样的表情,八成是想送她什么好东西了。她不要什么金银首饰,若是也能送一对小兔仔,她就心满意足了。男人对女人好,花点钱不算什么,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她也不过才十六,也喜欢猫猫狗狗的,后院里冷清,有个小东西在身边跑来跑去,日子不至于过得太沉闷。心思转了转,她轻轻开口,“妾身今儿出门的时侯碰着王妃了。”

墨容澉正琢磨杜长风的事,冷不丁听到王妃两个字,眼睛一亮,思绪就被拉扯过来了,脸上却装作不在意,“哦,本王好几天没见着她了,她做什么呢?”

“蹓兔子呢。”修元霜笑着道:“那对兔仔毛绒绒的,可真讨人喜欢。”

墨容澉的心思全不在兔子上,语气却越发随意,“她怎么没同你一道过来,绮红做了新点心,还叫她过来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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