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锦彦一听这声音就没好气,转过身一看,果然是贾小朵,他嫌弃的道,“你怎么来了,这种场合是你能来的么,你会吟诗作对么,除了打架你还会什么?”
贾小朵莫名其妙被杜锦彦一顿数落,有些生气,尤其见他身边那个美人也同样嫌弃的看着她就更生气了,鼓着腮帮子说,“你会吟诗作对么,你不是也就会点拳脚功夫,还是宁安哥哥的手下败将呢。”

杜锦彦气得仰天长吁一口气,好想打死贾小朵怎么办?

他平复了一下情绪,“我来是因为收到了贴子,总不至于也请了你吧?”

“没请我啊,”贾小朵伸手一指,“我哥带我来的。”

杜锦彦抬眼望去,一帮公子哥围着贾清澜,正同他说说笑笑,蔡公子亲自奉了茶,客气又殷勤的样子。

贾澜清做为东越第一聪明人,才华不容置疑,长得又俊俏,千金小姐爱慕他,世家公子钦慕他,走到哪,都是被围观的对象,人人都以与他结交为荣。谁家办诗歌会都会下贴子给他,他若肯来,便是一大幸事。

只是很少有人见过贾府小姐,以为贾澜清那么出色,妹妹定也不俗,谁知道今日见了面,却大失所望,一张圆圆的大饼脸,扎着两个小揪揪,身量又矮,跟个小孩儿似的,再听她说话,直来直去,半点不懂委婉,嗓门也大,就跟市井百姓家的孩子一样,真是失礼至极。

世家千金们都露出鄙夷的神情,听说贾大人是个没脑子的二百五,全仗着太上皇宠爱才混上了二品大员,看来这贾小姐是得了她爹的真传,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千金小姐们有修养,笑容得体,声音温婉,可说的话却不太好听,“贾小姐,诗歌会马上要开始了,让府里的下人带你去花园里玩好吗?反正你在这里也听不懂。”

贾小朵知道这些千金嫌弃她,嘟着嘴往杜锦彦一指,“他也不懂,为什么可以留下?”

户部尚书家的小姐掩面一笑,“杜公子是蔡小姐的未婚夫,当然可以留下。”

贾小朵一听,目光在几位千金的脸上扫了一遍,最后停在杨大学士家千金的脸上,特真诚的说,“听说蔡小姐是出了名的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蔡小姐黑了脸,杜锦彦也瞪起眼睛,“贾小朵,你什么眼神,这位才是蔡小姐。”#&

贾小朵望过来,小声嘀咕着,“你自己不介绍,认错了还凶我。”

“行了,你快走吧,自个玩去,别在这里打搅我们。”杜锦彦不耐烦的说。

贾小朵嘟着嘴巴,默默的走了,杜锦彦看她拖拉着步子,不情不愿的样子,有些烦躁,“你回来。”

贾小朵顿住脚步回头,期待的看着他。

杜锦彦想了想,“算了,你留下吧,”又对蔡小姐解释,“她是个闯祸精,要是没人看着,不定在府上闹什么幺蛾子,横竖她也不懂,不说话就好了。”%&(&

他开了口,自然没有人反地,于是贾小朵又留下了,高高兴兴搬了把椅子要放在杜锦彦身边,杜锦彦拿脚拦住,“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

贾小朵朝他做了个鬼脸,把椅子搬远了些。

那头有人看到这一幕,笑着对贾澜清说,“你妹妹不缠着你,倒缠着杜公子去了,有意思。”

贾澜清笑道:“我这个妹妹打小和锦彦一块长大,吵吵闹闹都习惯了,咱们谈论诗歌,她不喜欢,在这里得闷得很,和锦彦倒是能玩到一块去。”

诗歌会开始了,规则是每人出一个字,大家作诗接龙,谁接不上就算输,要罚酒的。

贾小朵不参与,托着腮看他们玩,她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懂,只有谁接不上来罚酒的时侯,她才来劲,鼓掌起哄,偏偏有一回蔡小姐卡了壳,别人都没说话,她率先鼓掌吆喝:“喝酒,喝酒,喝酒!”

蔡小姐端起小酒杯,拿袖子挡住,抿了一小口放下杯子,眼睛冷冷扫了贾小朵一下,后都却浑然不觉,歪头跟杜锦彦说话,杜锦彦又是满脸嫌弃的样子,对一个蔡府下人招招手,把他叫到跟前说了几句话,那下人便带着贾小朵走了。

蔡小姐问,“怎么了?”

杜锦彦说,“她要上茅厕。”

蔡小姐笑了笑,没再说话,看了自己的丫环絮儿一眼,絮儿悄悄跟了上去。

贾小朵上完厕所刚拎着裤子站起来,一盆水从天而降,兜头淋了她一身,她快速系好腰带冲出来,外头却一个人也没有。虽然天气还不太冷,但湿了衣裳,再被风一吹,贾小朵忍不住连打了两个喷嚏。

“谁?谁泼我水了?”她大声嚷嚷,四周却一个人也没有,带她来的下人也不见了踪影。

贾小朵把衣裳抖了抖,湿淋淋的去了湖心岛,大家看到她这狼狈的模样,指指点点,都忍不住笑,杜锦彦正和蔡小姐说话,听到笑声一抬头,看到贾小朵头发湿了,衣裳也湿了,脸色一变,站起来问她,“谁干的?”

贾小朵委屈的瘪嘴,“我哪知道啊,出来就没见人了。”

杜锦彦看着那些嘲笑的公子和千金,冷厉的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又问了一遍,“谁干的?”

蔡小姐很意外,原以为杜锦彦是讨厌贾小朵的,怎么贾小朵遇到事,他反而挺身而出?不过这事发生在她府上,哥哥又不在,只能她出面打圆场,“可能是谁不小心泼的吧,也不知道贾小姐在茅厕里,这样吧,我让丫环带贾小姐去换身干净衣裳。”

“衣裳当然要换,但事情也要搞清楚,”杜锦彦黑着脸,“不知道有人在里头就泼水?你们府上是这个规矩?都不问一声就往里泼?”

他咄咄逼人的语气让蔡小姐有些慌乱,“这个”

尚书府小姐打圆场,“也不是什么大事,给贾小姐赔件新衣裳就算了吧。”

杜锦彦呵呵,“我史家商号每年最好的衣料子除了供给宫里,余下的我娘都会送一份给她做新衣裳,你觉得她会缺新衣裳?这事摆明了就是有人故意的,不然为什么泼完水人就不见了,不是做贼心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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