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歌舞升平,白千帆只对吃的有兴趣,每样尝了味道,感觉还没有绮红做的好吃。抬了眼去寻楚王,见他混在一堆身装盔甲的将领堆里,正端着杯畅快豪饮。
这个时侯的墨容澉跟她印象的有些不同,他高挑的个子在人堆里显得很出众,眉目舒展,脸上带着爽朗的笑意,虽然穿的是亲王服,身上的威武之气却丝毫不逊那些着盔甲的,非常之英气逼人。

目光一转,那头,爹爹和皇上坐在一起说话,她第一次见皇上,不敢正眼瞧,从睫毛下方偷偷瞟了两眼,没看得太清,皇上象个慈眉善目的人,说话的样子很和气,他和楚王是兄弟,可长得不一样,气质也不一样。

白千帆不敢多看,高台上熟悉的恶毒目光射过来,她知道是白夫人,刚才受了梗,只怕是找贵妃娘娘告状去了吧。自从家里出了个贵妃,白夫人越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成日里挤兑这个挤兑那个。对丫头婆子也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现在想来,嫁进楚王府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不堪。所以道听途说,流言蜚语害死人。楚王爷根本不是外边谣传的那样,什么面黑如锅底,眼大如铜铃,嘴悬四方,鼻孔朝天,一口獠牙相反,他非但长得不丑,还算得上好看。

就是脾气有点大,眼睛瞪起来挺吓人的。他虽然把她丢在后院里,不管不问,但是也没有为难她,前些日子,还搭救了她一回,不但如此,还给她梳了头发。这样看来,楚王爷非但不是坏人,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好人了!

席台上的果露酒很香甜,她贪嘴连喝了两杯,这会儿感觉有些热,瞧着里头酒气熏天的,连空气里都是酒香的味道,她有些晕晕沉沉,想出去吹吹风。

既然没人注意,便悄然起身,从侧门溜了出去。每道殿门上都站着小黄门,瞧见她出来也没人做声。

白千帆看到前面有一片花圃,再往前是一个望不到尽头的大湖,几只白鹤在岸边悠闲的踱着步。细细的颈脖,尖尖的嘴,艳红的顶子,左顾右盼,一副高傲的样子。

白千帆喜欢跟动物在一起,多过和人在一起,笑嘻嘻的走过去。

她怕惊着那些白鹤,起先不敢走得太近,后来见它们好像不怕生人,也不躲着了,大大方方的走到前面去打招呼,“嗨,你们好,你们可真漂亮。”

奉承话谁都爱听,白鹤听不懂,但看她一脸媚笑,也就受用了。傲娇的扭扭脖子,显示它的优美体态。

白千帆袖筒里有点心,她掏出来掰碎了,洒在地上,招呼着白鹤们,“来吃呀,这是皇上赏的,可好吃啦。”

有一只白鹤带头在地上啄了几下,另外几只也走过来,纷纷低下它们高贵的头,在地上快速的啄着。

白千帆顿下来笑咪咪的看着,见一只白鹤吃着吃着走到她跟前,趁机伸手摸了一下,那白鹤受了惊一般,扑哧着翅膀,飞到一旁。

白千帆讪讪的笑,“怕什么,我又不打你。我是个好姐姐,从来不欺负人。”

“哎呦,这是跟谁说话呢?几天不见,咱们五小姐懂鸟语了。”

听到这声音,白千帆直皱眉头,站起来转过身,见贵妃和白夫人一同走过来。她赶紧上前行礼:“贵妃娘娘好,皓命夫人好。”

白丞相官拜一品大员,白夫人便是一品皓命夫人,自从撕破了脸皮后,白千帆每次见到她都叫夫人,象今天这的场合,便客气一点,称她为皓命夫人。

白夫人阴阴一笑,上下打量她,“五小姐在楚王府过得可好?”

白千帆垂着手,身板挺得笔直,两只大眼睛炯炯有神,“多谢皓命夫人关心,千帆过得很好。”

贵妃扫了扫她的衣裳,眉梢微抬:“楚王妃进宫就穿这身?楚王不给做新衣裳?他跟爹爹有仇,怎么把账算你头上,咱们白家的小姐进宫来,一件象样的衣裳都没有,叫人看了笑话,彩云,回头清些旧衣裳给五小姐带回去。”

叫彩云的宫女应了个是。

白千帆忙道:“贵妃娘娘的心意,千帆领了,我有衣裳,王爷是觉着我年纪小,穿得太富贵了压不住,所以才挑了这身。”

贵妃轻轻一笑,“原来是我误会了,看来楚王爷对你还不错,”她瞄了瞄白千帆的肚子,“王爷对你好,你就要知恩图报,赶紧替他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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