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芃芃一走,其他人自然也都散了,殿里只剩下皇帝和皇后。
白千帆望着皇帝笑,“芃芃大概是第一个当面跟你要债的人,我还真怕你会恼。”

皇帝佯装不悦,“我能跟个孩子计较么?再说了,既是规矩,哪怕朕贵为皇帝,也不能坏了规矩。不过,”他咧嘴一笑,“芃芃这孩子确实胆子大,将来恐怕前途无量。”

白千帆问,“你是说她会比莺莺的成就更大些么?”

“那是当然。”皇帝说,“她年纪虽小,在朕面前却不发怵,该她得的一点也不含糊,做生意本该不分贵贱,一视同仁,如果我没猜错,这也是史莺莺为什么派她来送货的原因,若是史老板自己来,可能这些东西就白送给你了。”

白千帆笑着说,“原来莺莺打的是这个主意,她是白送了我好些东西,但我也没亏着她,从来没让她空着手回去过。”

皇帝看事情总是一针见血,“以物换物,和做买卖不一样,商人最终的目的还是营利,你给她的东西都是宫里的,她也不好拿出去卖,还不如给银子来得痛快。”

白千帆细细一想,觉得他说的是对的,叹了一口气说,“每次拿来的东西我倒是挺喜欢,就是太贵了。”她把吹琴扬给皇帝看,“这么个小小的物件就要一千两纹银,说真的,我觉得有点不划算,但芃芃说的好象也在理。”

皇帝将她搂进怀里,在她嘴角吻了一下,声音缠绵起来,“一千两银子算什么,你是我的心肝宝贝,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皇帝如今说情话也不避人了,大约是说得太顺口了,白千帆习惯了他的柔情蜜意,仍是觉得羞涩,偷偷望一眼,底下的奴才们都远远的站着,视而不见,又或者说他们早已经见惯不惯了。

——

史芃芃回到家里,把包袱交给史莺莺:“娘亲入账吧,吹琴的款子收回来了,娘娘还订了踏琴,交了两个金元宝做订金。”

史莺莺眼睛一亮,夸奖她,“我家芃芃就是厉害,都能跟宫里的娘娘做生意了,怎么样,娘娘没嫌贵吧?”

“娘娘嫌贵呢,本来不想要踏琴了,是皇上拍板定下的。”

杜长风哼笑一声,“你当着皇上的面做这笔生意就对了,只要娘娘想要的东西,甭管多贵,皇上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史芃芃颇有点遗憾,“本来晟殿下也想要一个吹琴,娘娘嫌贵,说以后把她那个给殿下,我以为皇上会大包大揽,谁知道竟没有。”

史莺莺笑道:“皇上只对娘娘和清扬公主大方,不管她们要什么,皇上想方设法都要把东西弄来,至于晟殿下,他打小活得精细,本来就是个花钱的祖宗,皇上才不会管呢,今后,咱们只管投娘娘所好就行了。”她摸摸闺女的头:“你辛苦了,回房歇着去吧。”

等史芃芃走了,杜长风便笑,“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么?自己不好出面,便派个孩子去,想着就算皇上恼怒,也不好跟个孩子计较。”

史莺莺说,“我从来没有把芃芃当孩子,她年纪小,办事却稳重,而且认死理,就算在皇上跟前,该说的照样说,该要的照样要,我派她去,一是为了锻炼她的胆量,二是告诉皇上,咱们史家商号做生意,是真正的一视同仁,可不会因为娘娘身份尊贵就不要钱。要是那样,有权有势的都得到我史家商号白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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