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很快就结束了,医生从里面出来,厉沉溪和其他人快步过去,只见医生缓缓的摘下了口罩,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无力的摇了摇头。
“这位小姐伤的很重,还失血过多,需要马上做手术,而这里的条件和设备,都不允许,所以,我建议还是尽快转院吧!”

闻言,厉沉溪高大的身形猛地颤了下,“转院,好,马上就转!”

这里只是海岛,虽然有医院,但也不过是那种小型的医疗机构,像这种大手术,危险系数极高,医生们也不能轻易就接受,毕竟风险承担不起。

其他人开始转院的准备,因为是小岛,要想回到市区那边,只有乘船水路,但是花费时间较长,如果选择飞机话,又颠簸,容易造成颅内出血。

权衡再三,厉沉溪还是决定,直升机,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送舒窈回市区那边,去大医院马上接受手术。

“可是如果途中出现任何意外的话,对舒小姐怕是更危险啊!”医生提醒了一句。

如此一说,负责此案的队长也有些犯愁,毕竟是人命关天,案件从发生的一刻,就在自己管辖范围内,再出现人命,他也难辞其咎。

“已经没时间了,她现在需要的是手术,与其担心在直升机上可能颠簸造成颅内出血,倒不如想想如果拖延下去,错过手术时间的问题吧!”

厉沉溪一句话,又登时将几个人的嘴全部堵住。

最后,队长想了想,感觉厉沉溪说的很对,此时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就这样吧!

队长精选了最优秀的驾驶员,让医生协同陪伴,厉沉溪陪在舒窈身边,尽量确保短暂的飞行途中,不出现任何闪失。

从岛上到马尼拉,直升机的话,差不多也就是二十几分钟左右,事先和这边的医院取得了联系,所有医护人员都到顶层天台等候,手术室也早已准备就绪,只等患者一到,马上开始手术。

厉沉溪先让助理联系了这边医院脑外科最好的主任医师,由他亲自主刀,舒窈属于典型的rh阴型血,提前医院也备好了血浆。

二十几分钟的路程,厉沉溪小心翼翼的抱着怀中的女人,感受着她逐渐冰冷的身体,毫无半点温度可言。

冷冷的,一点也没有活着的征兆。

他抱着她,紧紧地,痛苦在心中被无休止的拉锯放大,脑中沉沉浮浮的,都是这些年来,所有点滴的一切。

当初,她刚二十岁时就嫁给了他,大好的年华,别的同龄女孩子还在学校里上课恋爱,假期旅游,而她,却承担起厉氏少夫人的头衔,尽管明知道他的嫌弃和不爱,却仍旧默默忍受。

点点滴滴凝聚,恍若成万千大河,在他心中奔流汇聚,苦痛的感觉,恍若是最毒的毒药,将五脏六腑瞬间侵蚀浸腐。

直升机终于抵达了马尼拉,市最大的医院顶层随着直升机的缓缓降落,下面的医护人员皆以看见。

舒窈的情况十分不好,医生初步做了简单的检查,就急忙将人送进了手术室。

悲伤与无措如巨大的海浪,顷刻间将他淹没,厉沉溪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可以随时迎接任何各种消息,却不曾想,当看到手术室亮起的红灯,想到此刻的她,竟还是没控制住眼前猛地一黑。

“厉先生,你体内的毒药还未彻底清除,不能太过于情绪化!”随身跟着的医生急忙提醒。

情绪骤起,泪光涌动的星眸中,他努力地咬住牙齿,强忍下悲痛,就站在手术外面,任凭周围的人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像一尊雕像,随着手术时间的拉长,厉沉溪一个人也陪伴一般,站了整整六个多小时。

坠落站在一旁看的清楚,不住的深呼吸,劝诫安慰的话,早就说了一大堆,但此时舒窈那边的情况,似乎也成了最棘手的问题所在。

手术维持了六个多小时,从上午一直延续到了下午,漫长的等待,厉沉溪能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的移动,而心脏也随着这冗长的,一直被巨大的担忧所啃噬着。

脑中不知为何,竟一片空白,他只是不敢想象,等下手术室红灯熄灭,医生走出来时,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突然之间,他很惊恐。

甚至不敢去面对那最糟糕的结果。

连想一下都完全不敢。

最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可能预想到以后的人生,以后的生活,再也不会有她的存在,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后脑重伤,出血不止,他已经预感到了可能的结果是什么。

只是人在最惊恐担忧时,往往都喜欢自欺欺人,宁可装傻充愣,怨天尤人,来尽量的粉饰太平,也不愿意相信那最残酷的结果。

舒窈,为了厉政,为了兮兮,你也要活下去!

不,不光是为了孩子们。

最关键的,还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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