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归则是微微蹙眉,问:“她来做甚?”
邝匀也有些讶异,下意识朝邝真看去,只见邝真脸色白了白!

聂韶音没想到,玄绾竟然上门来找她?她朝君陌归看去,问管家:“是来找王爷的吧?”

行啊!人姑娘都追到家里来了!

她心情顿时变得极不好,一股怒气从心底里窜出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很快就不可遏制了。

君陌归皱眉,也看向管家,道:“不见!”

本来他就不想见,更何况还是在这个时候上门,这不是给他找事情么!还嫌他府中的事儿不够多吗!

这个玄绾也未免太不懂事!

却听得管家说道:“禀王爷,玄家小姐求见的是王妃!”

闻言,众人更是奇怪了。

邝匀见邝真像是失了魂一样,心里顿时担忧起来。他们都是聪明人,从君陌归和聂韶音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了,那位太后属意给君陌归找的侧室,竟然就是玄家幺小姐玄绾!

见邝真这个样子,邝匀很是担心,悄悄碰了碰邝真的胳膊。

邝真这才回过神来,道:“既然有客人,那我们便先告辞了!”

聂韶音一点儿也不想见这么个人。

什么玄家幺小姐,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这是上门来挑衅,还是想要提前培养“姐妹”情?

她认为,应该是前者。

她朝君陌归看了一眼,心中恼恨都是他惹来的麻烦,哼道:“我若不想见她,不会得罪玄家吧?玄家会报复我吗?”

玄家手握重兵,还真不是轻易能得罪的关系!

君陌归不要紧,玄家太厉害也越不过君家去;但她背后有邝家,有明镜台折枝园,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又被恨上了,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君陌归说道:“见吧,本王与你同见。”

“呵!”聂韶音冷笑,道:“一个未婚女孩儿家登门拜访,你一个大老爷们上赶着见,合适吗?”

又被她呛了。

动辄则咎,不管说什么都会被怼,君陌归深觉无奈,大概跟聂韶音沟通是他目前最困难的事了。

聂韶音想了想,道:“见吧。”对管家说:“请玄小姐进来。”

管家看了一眼君陌归,见君陌归不表态,就知道是要按聂韶音的意思了,他便道:“是,奴才这便去请。”

这边,邝真和邝匀也辞别了聂韶音,朝外面走去。

走在院子里,不一会儿就见管家领着一对主仆走了进来。

玄绾五官长得秀气,但是身姿却很矫健,她是武将出身,是习武的。但是比起兰十那种长相略普通的脸,玄绾占足了这张端庄秀气的脸蛋的便宜,一点儿也不显得粗壮!

她一路走过来,本来步履很稳,见到邝真,脚步微不可见地顿了顿,但是很快她便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邝真却走不动了,站在原地像是双脚灌了铅似的。

邝匀站在旁边,微微一叹,道:“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内。”

他拍了拍邝真的肩膀,道:“大哥,其实你早就心里有数,不是吗?”

邝真微微一笑,笑容有些发苦,道:“你说得对,我早就想清楚了。不过”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姑娘进了厅内,只见最后一片衣角也消失了。

“你担心韶妹在她面前会受委屈?”邝匀了然地问。

邝真点点头,道:“绾绾玄小姐并不是柔弱的性子,我是担心韶妹与她硬碰硬,会吃亏。”

邝匀说道:“我看未必。”

“你就对韶妹这么有信心?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了解她们俩似的?”邝真朝他看去。

邝匀一本正经地道:“不管她们俩有多强势,是否都是硬茬。关键问题不在她们身上,而在逸王。逸王站在谁那一边,谁就能赢!”

“你的意思是,如今逸王还是会站在韶妹这边的了?”邝真领悟了他的意思。

还别说,他们邝家这位才子,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实际上,出自于邝于新的内敛聪明,邝匀也是个白切黑,总能端着一本正经的脸,心里做着最精明的算计。

今日见了君陌归,就看出来什么了。

邝匀抿了抿唇,道:“失去了七情六欲的人,他对韶妹无情,但同时他也回极度刻板,决定了的事情变数不会很大,心中的利益算计相对也更理智。

他既然表态,拒绝了太后,自然不会只是哄哄韶妹而已的。我想,他心里应该做好了决定。这个时候,玄小姐对逸王来说,是个外人、客人,而韶妹,是他的妻子、是小世子的母亲。

逸王一贯守礼,哪怕未来会有娶玄小姐的可能,如今他自是明白自己应该如何站位。”

邝真一想,也就放心了:“所言极是,那我们便先回去吧。”

“不难过了?”邝匀挑了挑眉问。

邝真面色一僵,瞧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戳我心窝会死么?”

邝匀轻笑,道:“大哥,你早就做出了选择,千万不要回头。她也已经做出选择了,你若不能放手,伤的是你。”

“我明白。”话虽如此,邝真的神色还是黯淡了不少。

这兄弟二人上马车回邝家。

而这边,玄绾进入厅内后,见到君陌归也在,也不意外。

毕竟聂韶音的娘家兄弟来了,作为女婿总是要出来见人的,不过也由此可见,聂韶音的地位确实很稳固!当然,这个影响不了她。她所求,又并非和聂韶音争一高下。

“绾绾见过逸王,见过逸王妃!”

她进去后,先是行礼。

君陌归不吭声,基于自家王妃不是个好对付的,他也算是很识趣,知道聂韶音介意玄绾的存在,自然不会主动招惹,以免回头聂韶音再给他气受。

无论如何,玄绾是个外人,他这般理智,如何分不清楚内外?

而聂韶音呢?

聂韶音还坐在那里,垂着眼睑抱着肚子,没有吭声,像是没有听到玄绾的说话一样。

静默的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

女子行礼是屈膝的,没有人吭声让玄绾免礼,就意味着她需要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饶是她习武之身,过了一会儿也还是会感觉到吃力。

厅内诡异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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