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消息不够灵通的,稍微灵通一点的人,早就知道她和君陌归的关系迟早是要和好的。
不过也不生气,她笑眯眯地道:“没有听说么?圣旨赐婚,不管和好没和好,那都跑不掉啦!”

结果,那人还是个逗比,瞬间乐了,道:“聂大夫上回也是圣旨赐婚,不想嫁不还当街休夫了嘛!”

这话,除了没脑子的,一般人还真不敢说!

谁不知道聂韶音在那方面名声不大好,即便是如今她活菩萨的美名传遍了凉都,也不见得别人就会完全忘记她克死了五任未婚夫的事。

更何况,前阵子,第六任没嫁成被她休掉的那个也死了!

如今,逸王成为第七任未婚夫,还真不知道

虽然那话引起了很多人想起一些不怎么美好的事情,聂韶音却一点都不生气,还是一脸的笑意,道:“哦,你的意思是,我若是不想嫁给逸王,就等着再休一次夫?”

说起来只要是在明镜台或者是她的折枝园,她的脾气性格都会比较温顺比较好。

只要别人不触及她的底线,基本上没有什么大事。

“不不不,我可没这么说!”她这说法太吓人了,谁敢让聂韶音休了逸王?那人连忙摆手,道:“逸王出身高贵,对你好,人长得也不错。如今还在京畿卫谋职。这样样都好呀,聂小姐这次可就安心成婚吧!”

聂韶音淡笑,心道:这已经被结发了,我还能怎么不安心?

嘴上却道:“一切都是缘分,急不来。”

随口唠了几句,聂韶音转身上了三楼诊室。

今日难得没有春雨绵绵,见了阳光。

因为是临时起意要过来的,所以没有提前招呼让病人预约。她上来的时候,三楼没有病人,见露台的门打开着,她便走出露台,看那些花花草草。

刚刚进来,目光就被一株火红色的植物吸引了目光。

“小朱阳!”聂韶音唇角勾着笑容,走到那一棵单独在一处,旁边还点着火盆的独特植物面前,伸出食指朝那犹如凤羽一般漂亮的叶子碰了碰,道:“冬日过去啦,你也算熬过来了!”

朱阳喜热怕冷,这一个冬天不知道在它身上费了多少钱才把它养起来。这不,开春回暖后,整株植物都显得精神了很多。

想来,是难得见阳光这么好,高名让人端上来晒太阳的。

植物自然是不可能吐出人语来回答她的,只是在春风中欢快地摇摇晃晃。

聂韶音看了一会儿,转身走进室内,一个晃眼,似乎看到了什么似的,她倏地回头。

果然,看到了一道火红色的身影站在露台的花丛中间。

妖娆得和朱阳相得益彰。

她心中一跳,没有说话,就那么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人。

“我找你有事。”姑射神情冷淡,不像平时看见她的时候那热情如火的模样,或者是幽怨模样。他很少在她面前摆出这等脸色。

他一脸的公事公办,漂亮得盛气凌人的五官,冷峻起来有些肃杀的意味。

聂韶音抿唇,问:“什么事?”

这人也没说要进来说,依旧站在原地,道:“关于北城流寇的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不卖关子,没有任何拐弯抹角,干脆利落的直接把来意说出来,还真不是姑射的风格!

聂韶音有些不习惯他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自从上次他说以后不会再来找她了,如今差不多一个月过去了,一个月不见,竟然觉得陌生了许多。

她微微蹙眉,道:“北城流寇什么事?”

她想到君陌归说的,怀疑劫走了付老三的人,就是姑射!

难道这是真的?

姑射自然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站在那里,没有立即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说道:“过几日,是你十八岁生辰。”

他用的是陈述句,这不是秘密,姑射会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聂韶音没有搭话。

而他也不介意,又道:“我能待的时间不长,一会儿就走。”

聂韶音心里想着:他应该还被那四位老者监视着吧?难怪他基本上不说废话,都是长话短说。

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也不搭话。

对她这副冷淡的态度,姑射如今已经能够接受得比较坦然了。他自嘲一笑,道:“听说这事,我本是想挑件礼物送给你的”

说到这儿,他停下来观察她脸上的表情。

聂韶音很平静,完全没有任何的反感、或者是其他情绪,自然,更不可能有喜悦之类的反应。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我想,你大概也不会愿意收下我送的东西,或者因为我送了你东西,会让我师父他们再重新把目光盯在你身上。”

聂韶音依旧不说话,却也没有走,静静地听着他说,目光也放在他身上。

这大概是她能够给姑射的最大的尊重。

上次被他突然发狂掳走的事,还记忆犹新,她也不往前走,并且做好了决定,不管他多可怜,都不会给他诊病了,以免会上他的当。

姑射的时间似乎非常紧,故而他也没有再拐弯抹角,而是道:“因此,我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可以送给你的东西。”

他大红水袖落下一只卷轴,也没有朝她走过来,而是将卷轴朝她的方向丢过来。

担心有什么猫腻,聂韶音倏地伸手接下那份卷轴。

姑射也没有别的说辞,只道:“我想,这个东西你应该会需要,所以就当我送你的生辰礼。”

见她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他生怕她说出拒绝的话似的,快速又道:“你看了之后,我敢保证你不会拒绝的。”

聂韶音脸上终于有了平淡以外的表情,她微微皱眉,道:“姑射,有件事我应该与你说清楚。”

姑射面色微微一变。

他知道她不会同自己说什么好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听她跟自己说些什么!

聂韶音倒没有把卷轴丢回来给他的意思,而是抬起眼眸朝他看过来,道:“我不想再欠你的任何人情了,或者说,就算以后无意中欠了你什么,我也不会绞尽脑汁去还你了。这样欠来还去,实在是很累。”

这话说出后,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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