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城,来到上回那个农家小院,隐风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也不顾天气寒冷,一直在院子里,抱着手来回走了不知道多少趟。
终于看到马车过来,他连忙走过来拉开院门,将人迎了进来:“聂大夫你可终于来了”

话卡在门口,看着眼前一身藏蓝色男装、头上扎着一道马尾的聂韶音,不由愣住。

须臾,回过神来,下意识说了句:“原来聂大夫穿男装是这样清俊!”

“清俊个毛线,分明是**好不好?”聂韶音一阵无语,迈步进门,道:“还不带我进去?”

“快请进快请进!”隐风赶忙关上门,将人带进屋。

病入膏肓的男子依旧躺在床上,比起上一次聂韶音来的时候,蓝公子看起来更瘦了一些。本来就已经瘦得脱了相,此时更是皮包着骨头,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脸上隐隐带着死气。

隐风在一旁倒茶,一边和聂韶音说话:“这些日子,虽然一直有鬼衣大人的针术在维持,但是时好时不好的。加上近几日公子的胃口也不怎么好,都不怎么吃得下东西。”

他说的“时好时不好”,说的并不是蓝公子,而是鬼衣!

鬼衣一个新学手,九九摄魂针阵时灵时不灵!

而“胃口不怎么好”,一个病得快要死的人,胃口会好才怪了!像蓝公子这种情况,每天能够进食的分量都是有限的。

聂韶音坐下,开始给蓝公子诊脉。

见状,隐风的茶水也没能送过来,连忙走过来在一旁伺候,问:“聂大夫,今日就要给公子施针吗?”

“施针,但不能算正式治疗,只能算先试水,将他的情况暂时稳定,不要再差了。”聂韶音分神回答了一句。

蓝公子的情况很严重,别人说“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他则是半个身子都已经进去地府了,因此,诊脉的时间需要挺久。

一只手看完,又换了另一只手。

隐风察觉到端着的茶水都凉了,只能又去换了一盏。

这时候,聂韶音才松开,走到一旁坐下,问:“隐风,就你一个人留在你家公子身边照顾?”

隐风将茶水送上,答道:“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人。”

他说得隐晦,但是聂韶音也能明白了。

蓝公子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人,这个村子也不知道住了多少他们的人!

这本来也是她今天走这一趟的主要目的。

她打开带来的一只大挎包,从里面取出一份经由居春誊写的计划书,递给隐风,道:“我做了一个计划,你现在去跟其他人——最好是能够拿主意的人商量一下,可有什么需要更改的地方,回头过来给我说。现在,我先给你家公子施针试水。”

隐风把那装订在一起的计划书拿过来,一脸懵逼,问:“你一个人留下?”

“你担心我会对你家公子做什么?”聂韶音挑眉。

隐风面色一僵,道:“我

不是担心你做什么,我这不是担心对你清誉有损嘛!”

聂韶音嗤笑一声,道:“你出去凉都城打听打听,我聂韶音是害怕清誉有损的人吗?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个什么劲!你若是觉得不放心,便叫个人过来看着我施针。”

她话里的意思是觉得这些人怕她会暗害蓝公子。

隐风脸色一变,连忙表明自己的立场:“聂大夫你可别胡说!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想法,若是信不过你,哪里还敢请你来给公子看诊不是?”

“嗯。”聂韶音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你先把你家公子上身的衣裳脱掉,我来施针,你去谈计划。如果你们不能同意我的计划呢,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诊疗周期延长。如果上面的条款你们都能接受,三个月吧,蓝公子的病自然会有起色。”

她拿来的计划书,是折枝园的疗养计划。

大部分条款都是折枝园接收疗养病人的统一规则,小部分,是针对个人病情的。

听说三个月就能有起色,那自然是极令人高兴的消息。隐风大概扫了一眼计划书,惊讶地问:“所以,你是让我们把公子送去你那边?”

“不然呢?我每次都要跑这么远,耗费差不多一天的时间吗?这样浪费的不只是我的时间,还有你家公子的生命。”

聂韶音挑眉,反问:“再说了,我的身份比较尴尬,遭遇刺杀也无数次了,离开凉都我是很危险的,谁能保证我在往返之间不会出事?我要是半路上遇到了刺杀,怎么办?”

知道她说的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隐风呐呐。

聂韶音最后补充最重要的一句:“我若是出了什么变故,你家公子也没指望了,还浪费了姜先生的一番心血,你说呢?”

事情的严重性摆在这里,隐风脸色白了白,道:“我明白了,会尽量说服他们的。”

聂韶音又道:“你能明白最好。而我提出的这个疗养计划,绝对是能让你家公子以最快的速度好起来最佳方案。

因为十二时辰随时看护,总好过离这么远出点什么问题,你找我一个来回要花多久?如果情况危急一些,等我赶到这里命都没了。”

这番话更是让隐风脸色大变。。

见他彻底了解自己的意思了,聂韶音勾唇一笑,道:“开始干活儿吧,少年!”

她之所以对隐风说这些,便是早就有心理准备,蓝公子的身份应该非同小可,暗中跟随保护的人,也有在蓝公子昏迷不醒的时候话事的人。

他们未必愿意把他送去折枝园——一个自己不熟悉、且无法插入暗哨的地方疗养。

而去说服他们

她自然不愿意领下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儿,所以这个事就交给隐风了!

只要把事情的严重性告知,隐风自然知道应该如何掂量。

打发隐风出去后,聂韶音也没有急着给蓝公子施针,而是将被子重新给蓝公子盖上,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茶。

这农家内,桌椅都是粗制滥造,茶杯也是随便砍来的竹子做的,但是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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