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急切,聂韶音出了事,她也顾不上与紫衣针锋相对了。
紫衣本就有这样的预感,听到居春的话,她心里紧张,脸上倒没有多着急,在居春进来之前她就想过办法了,问:“青衣呢?”

居春见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像是完全不着急一样,不但没能安定下来,反而更加急躁,道:“据说,青衣后来进了芳菲殿跟蓉妃要人,也没有出来!你倒是说呀,有没有办法!”

青衣是君陌归的侍卫,并非大内侍卫,按理是不能够长时间留在后宫的。君陌归失踪了,最紧张的人应该是青衣,但他一直没有消息反馈出来,证明他也失踪了!

“你是浮云阁的人,应该知晓王爷的处境。他对皇宫再熟悉,却没有什么靠得住的人。”紫衣缓缓说道。

其实她说的,还算是比较好听的了。

何止是没有靠得住的人,只怕想他死的人不计其数!

“太后呢?”居春立即想到君陌归的生母,问:“总不至于太后也不管自己儿子的生死吧?逸王不是太后亲生的吗?”

紫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不去解释君陌归与太后的微妙关系,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递过去,道:“不要寄希望于这些了,你帮我个忙,将这个东西送去温泉别庄。”

居春一怔,看了一眼那刻着腾云纹的檀木令牌,上面挂了一个穗子,是紫色的流苏。一看便知,这应该是紫衣在七绝楼的信物。

“送去后,他们就知道该怎么做的。”紫衣自然不能跟居春解释太多,她心里对居春并不信任。

可将这令牌送去温泉别庄,总是暴露了一点什么。但是她负伤在床,没有别的办法。

居春何其聪明的一个人,立即想到了,温泉别庄果然是七绝楼的大本营!

只不过这个消息能不能告诉君泽宁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我这就去!”

折枝园与温泉别庄离得不算远,两刻钟后,紫衣面前便多了一个人。

一身玄衣,怀中抱着一把银色的剑,整个人也挺直,犹如他的剑一样。

此人明明穿着一身黑,名字却叫做朱衣。

“王爷出事了?”他还是一贯的言简意赅,与其说他是在询问紫衣,不如说他已经肯定了这个事实。不然,紫衣不会让一个与七绝楼不相干的人拿着七绝楼的信物来到温泉别庄。

紫衣点点头,面色沉凝地道:“王爷和小姐都失踪了,我怀疑是蓉妃将他们困住了。如今我伤在腰部动不得,青衣也失踪了,只能找你。”

朱衣拧眉,须臾,道:“你养伤。交给我。”

转身离去,没有一个字废话。

瞬间不见人影,居春看得有点迷茫:“这人武功登峰造极,他该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朱衣吧?”

紫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知道自己的猜测与事实相差不离,居春也没想让她回答,又问:“他能够找到人么?”

“别的不说,至少他在戒备森严的内宫,可犹入无人之境!”紫衣也没有过多地去阐述关于朱衣的讯息,只道:“投鼠忌器,我们要救人,又不能惊动各方势力,以免王爷和小姐遭遇不测。因此只能暗中查探他们的下落,不能明目张胆。”

对此,居春是赞同的。

她何其玲珑的心肝,如何看不出来,这逸王在宫里应该

孤立无援,自己的生母、兄弟,竟然一个可信之人都没有!

也是悲哀!

不过,想想君泽宁,又何尝比君陌归好到哪里去?

他们是兄弟,却各自有各自的不幸!

“如果蓉妃趁机对逸王和姑娘下手,那可就是正中皇上下怀。”居春面带嘲讽地说道:“这皇家亲情只是一场笑话!”

紫衣不置一词。

与其说居春是在嘲讽君陌归,倒不如说她是在感慨君泽宁的身世。

要知道,君陌归还有个王爷的身份,君泽宁差点都来不到这个世界!

“也不知道朱衣什么时候才能有消息。”居春坐不住,在门口处走来走去。

紫衣被她晃得心烦,问:“这件事,你没告诉梵音吧?”

居春脚步顿住,道:“自然没有,我认为这件事不能让他知道。”

蔺梵音那小子对聂韶音是脑残式的崇拜、崇拜式的在乎,若是让他知道聂韶音失踪了,肯定要影响养伤的!

紫衣便没有多话,道:“等消息吧。”

居春沉默。

只能等!

但是,紫衣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你打算把这件事告诉姑射阁主吗?”

居春一怔。

她沉默,紫衣也没有追问一个答案,只道:“且不说小姐愿不愿意让姑射知道此事,就算是你给他说了,他又能帮得上什么忙呢?只怕要出事!”

这件事不宜让君泽宁插手,越插手越乱。

居春自然知晓,她依旧沉默。

许久,她才叹了一口气,道:“阁主不问我便不会说,但他若是问起,我”

后续的话不必再说,紫衣已经明白了,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居春,干脆也不说话了。

令人窒息的等待!

*

地下城暗道。

聂韶音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她的生物钟还是挺好的,只要不是因为身子受不住的原因,临睡前给自己心理暗示不能睡太久,就绝对不会睡太久。

果然,见她醒来,君陌归换了个姿势搂着她,问:“怎么不多睡会儿?”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聂韶音坐直了起来,看了一眼头顶上的灯台,灯油还没有耗尽。

从消耗掉的灯油分量看,她应该没睡太久。

君陌归摇摇头,道:“这里暗无天日,算不出是什么时辰。不过我想,应该已经到下晌了。”

聂韶音觉得也是。

因为,她肚子饿了!

但是她不会说,只道:“你休息一会儿?”

她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胳膊,心想自己靠着他睡,他的手臂会不会木了。

“方才你睡着的时候,我内功调息了一会儿。”君陌归没打算睡,而是道:“我们往前走一段看看吧。”

聂韶音也觉得,他们不宜在这里待太久,要趁还有体力的时候尽快找出路。不然时间一长,体力耗尽就死定了。

同意是同意,但她还是道:“你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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