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临只觉得自己的心被她给揪住了,轻叹一声,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湘儿,以后朕会好好待你的!”
聂湘含泪点头:“只盼皇上记得今夜所说的话,你是我生命之光啊!”

总是冷淡相对的人,突然变得对自己百般依赖,试问哪一个男人能忍得住?

一句生命之光,君天临再也按捺不住,将她往暖榻上一压。

“湘儿,若朕再次负你,愿遭天打雷劈!”

听着这样的誓言,仰着脖子承受他的狂风暴雨,聂湘在他脑后冷冷一笑!

老天爷有这么开眼,早就将他劈死了吧。

*

折枝园。

寒冬腊月,坐在屋顶上是冷的,毋庸置疑。

原本聂韶音喝了酒,身上热烘烘的。

可是在外面呆着的时间长了,坐着看了好长一会儿时间的烟花之后,酒意散去,身上热气也退了,开始感觉到了冷。

见她双臂无意识地抱胸抚摸,面色也没有方才那样红润,君陌归知道她肯定是觉得冷了,伸出手臂想把她揽住,想想却又顿住,把手收了回去,问:“烟火都放完了,回屋里去?”

“不要。”聂韶音摇头。

虽然身上酒意没了,可是脑子还是不甚清醒,难得任性。

君陌归无奈。

难得她心情好愿意与他一块,哪怕是静坐也好,都是不可多得的相处机会。因此他不愿拂她的意,便道:“那便让紫衣再给你添一件棉袍。”

聂韶音轻笑一声道:“还添棉袍?你不如喊紫衣送一床被子上来给我!岂不是比棉袍更好?”

先前紫衣去准备醒酒汤,回来的时候发现君陌归在,而那两人坐在屋脊上看烟花,醒酒汤自然没有送上屋顶,紫衣便守在屋内等着吩咐。

听到君陌归的话,紫衣本打算去拿棉袍,再听到聂韶音的话,刚刚打开衣橱想要拿棉袍的动作一顿。

顿觉好笑。

谁家姑娘在自己的情郎——前任也算——面前,愿意不顾形象地裹着棉被的?

聂韶音果然是聂韶音!

看到紫衣真的送上来一床被子,聂韶音瞪了瞪眼,旋即笑了,道:“行啊紫衣,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君陌归说的是棉袍,她说的是棉被。送上来的是被子,由此可见谁才是她的主子,紫衣分得很清楚啊!

“多谢小姐喜欢。”紫衣淡淡一笑,道:“紫衣退下了。”

聂韶音用棉被裹住自己,因为被子是在炕床上烘暖了的,所以暖意一下子包裹住了她,让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虽然我这个人不怕冷吧,但是这种气温下,当然还是裹着被子舒服!”

君陌归瞧她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只觉得心口酥麻酥麻的,像有只小猫爪子在不断地轻轻挠他!

可是他什么也不敢做,生怕破坏了彼此之间难得的和谐,一会儿她又要赶他走了。

她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打更的声音,恍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子时已经过去了,你还不走吗?”

&nbs

p;???君陌归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问:“你明日去哪里拜年?”

也算是没打算走的意思。

聂韶音也不避讳告诉他,答道:“自然是要回聂家一趟,给我母亲拜年。还要去邝家,给外祖母、舅舅舅母们拜年。夜里要在明镜台值守。”

君陌归又沉默下来,听说她要去明镜台值守,也没有提反对意见。或者说,不是不想反对,而是不能反对,他也已经想开了,没必要再去惹她不高兴。

他也给邝家送去了拜年礼的,但是,邝真却令人将东西都送回逸王府。对此他虽觉不快,却什么都没有做。

怪不得邝家,他们的态度,就表明了聂韶音的态度。

想要改变,只能从源头下功夫。

“你呢?”礼尚往来,聂韶音也问了回去。

自从他们分手后,难得一次见面像这一次一样,完全没有剑拔弩张。说了那么久话,也没有心情失落的。大概便是因为,她喝了酒的缘故。

酒意放大了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证明她对他,其实是有留恋的。

只不过,理智占上风,因此她并不想复合,只想顺其自然,指不定什么时候他们之间谁有了改变,两人能够重新走到一起?

君陌归不知她心中所想,答道:“自然是进宫拜年,今晚宫宴,那位大概给了意思,让我年后开始上朝。”

因为,他的“病”已经好了,这已经不是个秘密。

聂韶音歪头,思忖片刻,问:“他已经知道七绝楼是你的势力了么?”

君陌归面色冷峻,答道:“十之**,但这件事面儿上并没有戳破。但彼此心知肚明,依我看,他不会隐忍太久就会有动作的。”

聂韶音点了点头,道:“我想,他应该是暗中部署拔掉这颗钉子!”

君陌归沉默表示她说对了:“毕竟,拉到明面上来,他也不能做什么。还不如暗中对付。”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

丑时来了,此时整个凉都的夜空中已经没有人放烟花了,折枝园前院的热闹也都逐渐静寂下来。

大家伙儿应该都去睡了。

坐了一会儿,君陌归突然开口:“音儿。”

他的声音很沉,聂韶音朝他看过去,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只见君陌归面色严肃地看着她,郑重其事地道:“我不问你今夜安排了什么,不过答应我,在做一些冒险的计划之时,将我考虑进去,行吗?”

他知道,她最近在做一些什么安排,她不肯说,他也不去问。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聂韶音一顿。

将他考虑进去?她直觉以为,他的意思是:当她去冒险的时候,能够想想他受不受得住她面临危险,让她多为他考虑考虑,别让他担心。

可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好像又不是这个意思。

君陌归见她眼神带着几分茫然,便又道:“你习惯于单打独斗,虽然也会用一些帮手,却因为那样的习惯,不会太过相信你的帮手,只会凭着一腔孤勇往前冲。”

聂韶音有点不理解他的意思,皱了皱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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