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姐坚持自我,才是王爷喜欢你的原因。你若是循规蹈矩,或许就不会如此了。”紫衣也将这件事看得通透。
听言,聂韶音不禁有些好奇,问:“该不会你也是那样想的吧?”

她身边的人是不是也都看得出来,她对君陌归并没有上心到非君不可的程度?

扪心自问,她好像确实没有对君陌归死心塌地。

若问如今的她是否愿意为君陌归而死,答案显而易见:不会。

她喜欢这个人,也愿意为两个人的恋情而努力,可是遇到了需要磨合的地方,她却屡屡感到疲倦,就这么放弃了。

所以,她可能真没有多爱?

第一次谈恋爱嘛,什么也不懂!

紫衣没有回答她的话,只道:“不管小姐如何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小姐若不能与王爷终成眷属,虽有遗憾,却不能勉强。毕竟,这是你的事,别人无权置喙。”

“你倒是看得很明白!”聂韶音轻轻地笑了。

内心轻轻震荡着,她喜欢这样单纯的真诚。但又不希望这是一种主仆关系,更多的希望是一种互相照顾互相爱护的朋友关系。

不过这种话也不用多说,能够走到什么样的境界,一切皆看她们以后的相处。

两人沉默了片刻,聂韶音才幽幽地说道:“梵音无端端受累,差点丢了性命。原本我心里是有些恼君陌归的,但是大抵我这个人骨子里冷淡,没过几天,心里便没有了怨怼,将来的事情便交给将来吧。”

“也应如此。”紫衣看着她,没再说话。

一路回到折枝园。

聂韶音没想到,等在折枝园大厅内的竟然有这么多人,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大舅舅、大舅母。”她给邝于彦夫妇行礼,又朝邝于新夫妇这边:“二舅舅、二舅母!”

再来,是邝真:“哥哥。”

最后:“这位是”

目光落在众人之中唯一一个眼生的人身上!

此人一身书香之气,长得也十分斯文。皮肤白皙,一身青白相间的儒袍,令人一眼看得出来他是个儒生。

五官上,他长得与邝真有一点相似,但是更多偏向于——长得像二舅母吴氏!

聂韶音心里有了推断,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还是需要有人给她做介绍的。

邝真笑道:“这就是我时常与你提及的二弟——邝匀,字谦和,快来见过二哥哥。”

她便盈盈拜倒,行了个万福礼,道:“韶音见过哥哥,神交已久,还望二哥哥多多指导。”

邝匀冲她微微一笑,那扑面而来的书生意气逼人。他说道:“每一回家书中,大哥都会提及,咱们家多了个聪明伶俐的小妹,如今亲见,果不虚传。”

聂韶音挑了挑眉,瞧了邝真一眼,道:“聪明伶俐,哥哥,何解?”

总觉得别有他意!

“字面意思,莫要曲解。”邝真笑得一脸温柔。

聂韶音笑了下,朝邝于彦夫妇看去,正

色道:“本打算最迟明日,韶音便会回家探望,你们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韶音在家候着,没的让韶音失了礼数。尤其是二哥哥第一次来,却劳各位长辈久候,实在是对不住。”

“你还说呢!”

邝于彦本就是给急性子,瞪了她一眼,道:“昨儿个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给家里说一声便罢了,今天也不待在家中歇着,到处跑什么跑!

大家伙都担心你呢,你二哥昨儿刚到家就听说你出了事,咱们个个担心得饭都吃不下,这不今日刚知道说你睡醒了,我们就上门来了!

谁曾料到,你竟然出门去了!”

被一阵炮轰,把聂韶音一炸,整个人愣住。

原来大家伙儿是听说她出了事,所以都赶过来了。

她没想多事,所以昨天的事没有声张,自然也没有告诉邝家人。但想想折枝园和明镜台有那么多邝家送来的人,他们知道这件事也不奇怪。

这是她的疏忽,倒真是过意不去了。

“就你话多!”以为邝于彦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嗓门又大得把聂韶音给吓蒙了,廖氏白了他一眼,慌忙过来拉住聂韶音的手,到:“韶儿别理你大舅舅,快给大舅母瞧瞧,伤得重不重?”

聂韶音额头上的淤青十分明显,如何都遮不住的那种,看得吴氏一脸的怜爱:“瞧瞧咱们姑娘,怎么就吃了这么大的苦头!韶儿碍着哪路神仙呢,竟遭如此劫难!”

她颇感无奈,这一点淤青比起以前挨的三十鞭来说,简直天地之别,压根算不上伤!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的,她笑了笑,道:“没多大事儿,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我现在好着呢,舅母们不必担忧。”

听说她出了事,一大家子全跑来了!

她无奈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邝匀朝她看过来,眸光深深,却什么都没有说。

瞧着就是一个谨言慎行的人。

邝真说道:“母亲、二婶,韶儿方从外头回来,昨日刚刚受了惊,你们也别围着她转悠,省得她头晕。”

廖氏这才问道:“纪管家说你进宫去探望明嫔娘娘了,受了伤,怎么还往外跑呢?”

“有些事想找姐姐说说。”聂韶音回了话,不愿多谈,转移了话题道:“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舅母们就别忧心忡忡的。今日既然来了,便在折枝园用个晚膳。明日,韶音再回家探望外祖母,咱们一大家子吃个团圆饭。”

“甚好,便如此般。”邝于新做了最后的决定。

见聂韶音精神头挺好,除了额头上那明晃晃的淤青,也确实不像是受了重伤、受了惊的样子,众人也都逐渐放下心来。

聂韶音总要将注意力分给新认识的成员的,朝邝匀看去,道:“二哥哥,折枝园人多了些,或许会扰了二哥哥的清静,盼莫嫌弃。”

“嫌弃什么?”邝匀笑不露齿,道:“我可是听说了,这折枝园上上下下,除了粗使活计的,其他可全都是识字的,可见韶妹心胸。”

邝真果然说得没错,邝匀就是个斯文小生,聂韶音倒是笑得比他豪气多了:“那都是大哥高抬,二哥哥,你可千万别考我学问,听得我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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