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声的流逝着。
这诡异的画面,一直持续,直到,晨光破晓。

光圈倏尔消失,原本躺在枕头上的雪白,已然化成了一名三岁的小萝莉。

粉嫩的脸蛋,带着婴儿肥的爪子,不对,现在应该称之为手。

这次的化形,比起以往而言,少了那条尾巴。

只是,那恍如猫咪的耳朵依旧顶在头上。

清风适时吹过,带来了一丝寒意。

某灵自从身子缩水以后,就变得有些胃寒了。

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然后随便一滚,向着不远处的热源靠过去。

紧接着,两只胖乎乎的手很自然的伸出,环住了那个散发着熟悉味道的人。

以往睡觉的时候,作为兽兽的她,也会经常莫名其妙跑到帝弑天怀里,所以,这是潜意识里养成的习惯。

感觉到温暖的热源,某灵小嘴一嘟,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唔~”

伴随着这一声嘤咛,狭长的丹凤眼猛地睁开。

没有初醒的迷茫,睁开的瞬间,就染上了清明。

不过,下一刻,那一向冷清的面容上,出现了些许褶皱,一把将环着他脖子的不明人物推开,径直起身下地。

帝弑天有洁癖,从不让人近身,这一点儿全天泽,乃至全天下无人不知。

试问,谁敢不怕死的爬到他的床上来。

就在帝弑天还没有反应过来的那刻,一个软腻腻,带着些抱怨的声音响起。

“唔~讨厌,谁吵银家睡觉!”

突如其来的推力,将某灵吵醒了。

恍如樱桃果冻的小嘴不满的上下翻动,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一双紫眸睁开,泛出了宛如紫水晶般的光彩。

一脸迷茫的,向帝弑天望去。

见天天神色奇怪,遂开口问道:“天天,你怎么了?”

因为某灵刚醒,带着些懵懂,所以还没有反应过来如今的情况。

白皙的皮肤,好似刚剥了壳的鸡蛋;略带婴儿肥的脸颊上,有些淡淡的粉色;眉眼如画,唇色如樱;微抬俏颜,淡紫色的眼眸摄人魂魄,灵动的眼波里透出灵慧而又天真的光泽;头上,还有一双毛茸茸的耳朵;如玉般的皓腕戴着一个火焰形状的手镯;腰间,挂着锦囊装饰,小巧精致,仔细一看,正是他赠与的锦绣乾坤。

这就是此刻从帝弑天眸中倒映出来的景象,也是灵儿变身后的形态。

下一刻,似乎灵儿也意识到了什么,适才还迷茫的小脸,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她?她刚才说人话了!

噗!不是,她竟然说人话了!

也不对,某灵此刻的脑子出于一片混沌中,有些思绪错乱了。

双手近乎僵硬的,一点点的举了起来。

手,一双白嫩嫩的手!

所以,这就表示…

我擦,这坑爹的,她又变人了!

而且,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在帝弑天的面前!某灵真忍不住想要骂人了。

上帝啊,你他妈的能再坑一点儿吗?

你让姑奶奶给天天怎么解释!

我靠!

某灵此刻的心情,那是各种纠结啊。

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她总不能再像上次一般,将他这段记忆催眠吧!

根本不行,学习摄魂术的人都知道,封锁记忆这种催眠,一个人身上,最多只能使用一次。

如果再次催眠记忆,会对被催眠者造成很大的伤害,严重的很有可能造成记忆混乱,简而言之就是变成神经病。

所以,呜呜呜…

某灵抬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帝弑天说道:“咳咳…那个…那个…银家不是妖怪哦…真哒…”

呜呜呜,为毛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不是妖怪?

泥煤的,一只小兽莫名其妙变成了人,不是妖怪是啥。

莫非还是半仙不成o(╯□╰)o

此刻,某灵再度看见了那根淌这两条宽面泪的白萝卜。

上帝啊,你他妈的玩死我算了!

就在某灵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那道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是孤的小东西!”低沉动听的嗓音,一如既往。

帝弑天不知道何时,已然恢复了平静,他眸光深邃,透出几分让人难以把持的睿智,一双浩如星海的眸子,久久的停留在床上那抹身影之上。

那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眼神,没错,那就是他的小东西。

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突然变身,不过,只要是他的小东西就好。

“恩恩…天天…银家素灵儿…银家虽然给你解释不清楚…不过银家真滴不是妖怪…所以…所以…你千万不要把偶拉去火葬了啊!”

灵儿闻言,立刻快速的点头,深怕回答的慢了,被拉出去当妖怪杀掉!

一边回话,一双紫眸还不停的眨啊眨的,希望天天能看在她这么可爱的份上,同情心泛滥一下吧。

帝弑天踱步而来,伸手,摸上了某灵的耳朵。

熟悉的毛绒触感,恍如从前,随即,勾唇一笑。

“小东西…”

某帝刚刚开口,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下文,某灵就立刻跪在床上,双手抱头,一脸急缓的说道。

“呜呜呜…天天…不不不…王上大人…你千万不要杀偶…偶真滴不是妖怪啊…只要你肯放偶一条生路…以后你全听偶滴…噗…不是…是偶全听你的…你让偶干啥偶就干啥…偶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

“好…”就在某灵那“声嘶力竭”的鬼哭狼嚎之后,耳侧,淡淡的飘来一个“好”字。

听不出情绪,只是,在灵儿没有看到的凤眸中,闪烁着明显的戏愚。虾米?

他说好?

所以,他是答应了!

于是乎,某灵太过于激动,径直抬头,习惯性的攀上了帝弑天的脖子。嘴里还喊着,“噢耶,天天最好了!”

帝弑天修长的身躯在被抱住的一刻,微微僵硬了一下。

随后伸手,回抱住了这个小小的身子。

身上,散发着熟悉的奶香味,很好闻。

一向深邃的眸中,此刻透着薄薄的雾气,是烟雨朦胧。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这熟悉的画面,在她是小兽的时候,演练过太多次。

以至于,养成了潜意识中的习惯。

几秒钟之后,某灵才反应过来。

我擦,她这是在干吗!

心中无力扶额,暗道一句:真是习惯害死人。

尔后,略带尴尬的退出了帝弑天的怀抱。

带着婴儿肥的脸颊上,飘过一抹异样的绯色。

看着这小东西的样子,脑海里不禁出现了她是小兽时,毛发变红的模样。

心下,闪过一抹暖意。

不过,很显然,他习惯了,她很不习惯。

“咳咳,那个…银家不是故意要抱你的…是偶滴爪子…不是…是偶滴手自己爬上去的…”

如果打耳光不疼,此刻她真想狠狠的扇自己几下。,>_

特么的,她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啊。

手自己爬上去的?

感情这手不是她的…

“没事,小东西,你不用太担心,跟往常一样就好。”

低沉动听的嗓音,宛如天边飘来的仙乐,悦耳之至。

灵儿下意识的抬头,映入眼帘的,依旧是那张绝美的脸。

狭长的丹凤眼中,氤氲着别样的宠溺。

没有惊恐,没有疑惑,更没有鄙夷。

宠溺依旧,恍如昨日。

“天天,难道你都不害怕银家吗?”某灵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突然由兽变人,这种事儿一般人都很难接受吧,毕竟太诡异了。

当初第一次变人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所以,就算天天讨厌她,也是情理之中。可是在她心底,并不希望这个男人讨厌她。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她也不是很清楚。

话音刚落,灵儿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

倏尔,感觉脸颊一凉,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细长的五指,因为习武的原因,有些薄茧。动作轻柔的,摩挲着她嫩嫩的脸蛋。

以前她是兽兽,感觉这样被抚摸没啥关系,可是如今已经变成人了,稍微有些不习惯。

不过,也没有躲开。

“小东西,孤为什么要害怕你,你是孤的王后不是吗?”

轰!

某帝这句话不提还好,一提灵儿感觉脑子里瞬间展开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蘑菇云一朵朵的不断升腾着。

“王后?你别搞笑好不好!”某灵听罢,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说道。

小兽王后已经很搞笑了,如今,突然变成了小娃娃!这要是传出去,估计明天就是天和大陆的头版头条。

“怎么?你反悔了吗!”

敛去笑靥,涔薄的唇勾出一抹阴冷的弧度,语气冰冷的犹如三九寒冬。

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气压,瞬间降低到了凝固点。

反悔,离开,这些词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无所谓,可是,在她嘴里,就是禁词。

离开他吗?

不,他绝对不允许!

不管她是兽也好,是妖也罢,既然招惹了他,他就绝对不会放她离开!

势在必得的气势,无声的散发着,伴随着强大的压迫力,直接向某灵扫去。

“不不不…银家不是这个意思…不要生气…银家是说…银家是说…”某灵此刻的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着,反复的捉摸着一个比较好的理由。

“天天,好了,你不要这么生气啦,银家这么说,还不都是为了你考虑吗?你看啊,整个天和大陆的人都知道,你的王后是一只小兽,结果,这会儿变成人了,这不是很滑稽吗?”

况且,本来她兽后的风头就已经很盛了,如今,在告诉世人,她能变换人形!

别人会怎么想,说不定会有人把她抓去做实验呢…

当然,后面这些话某灵没有说出来。

帝弑天是个聪明的人,不用她点破,他自然会联想到的。

她这会儿还不能确定帝弑天对她的看法,所以要尽量隐藏她的分析能力。不然,真让人当妖怪抓走就晚了。

灵儿的话,成功的让帝弑天冷静了下来。

没错,这小东西的真实身份,暂时不能让外界知道。

不然的话,会给她带来灾难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不能冒着风险,将她至于危险之中。

见帝弑天脸色缓和,神情有所动容,灵儿继续言道:“所以啊,你还是给银家一个别的身份吧,这样比较好一点儿。比如,公主。”

其实她还想,她根本不想当那劳什子王后。

不过,联想到帝弑天适才的怒火,小脖子一缩,还是算了吧。

“公主?”帝弑天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爹爹!”

完全不给帝弑天喘息的机会,直接接了过去,自动的忽视了他那乌云密布的脸。

森冷袭来,嘴角的笑意逐渐敛起,眉宇间勾起一抹不悦,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笑的一脸纯真的小东西。

爹爹?这丫头是说自己老吗?好,很好!

帝弑天的这个样子,让灵儿心里毛骨悚然。

艾玛,她不会玩大了吧…

就在某灵一颗心忐忑不安,上下左右乱跳个不停的时候,帝弑天的声音再度响起。

“行,不过孤有一个条件。”

“说!”只要不要钱,她啥都能答应。

在她夏灵儿的字典里,只有三个字——“钱钱钱”

如果你现在问一句:那是三个字吗?

某灵一定会回答:难道这是四个!

……

就在某灵一脸严肃,准备洗耳恭来自这位大爷的要求时,帝弑天说了一句。

“没外人的时候不许这样叫。”

“……”

没有往日的冰冷,也没有张狂和高高在上的傲气,而是妥协的,无助的,深情的,目光灼灼的,柔声乞请求她。

对于帝弑天这突然之间的转变,某灵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其实说句实话,她更适应那个冷酷霸道的帝弑天。

深情这玩意,感觉和他很不搭!

“额,这个当然可以。”某灵一脸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尖,淡淡的回应着。

“那孤也答应了。”

轻松的语气,带着些孩子气的欢愉,嘴角,竟然荡开了一抹满足的笑魇。

天真的,就像个分到糖果的小孩。看着这样子的帝弑天,她不自觉的心疼了。

帝弑天是冷酷的,睿智的,无坚不摧的。

可是,她此刻,却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害怕。

呵!

像帝弑天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害怕。

这个时候,她应该嘲笑他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笑不出来。

而且,心,还一下一下的疼着。

她不得不承认,她心疼这个男人。

下意识的伸手,环上了他的腰身。因为胳膊太短,只能勾着背。

小手,轻轻的扣着。

“天天,不怕,不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最后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或许,是没有勇气说出来。

因为,她还能陪他多久,连她自己也不确定…

当日上午,天泽君王有一个女儿的消息,以龙卷风的速度,快速的席卷过帝宫的每一个角落,以及各大势力的情报站。

一时间,整个帝宫门庭若市,美其名曰:是来恭贺喜得公主的。

实则,就是来探探虚实。

毕竟帝弑天不近女色的传闻已经深入人心,这会儿,又突然冒出个女儿,很难令人置信。

对于某些心怀不轨的势力,他们本来还打算某一天,借着帝弑天不近女色,没有子嗣为由,制造恐慌。

可是这名公主一出,彻底将他们的计划打乱了。

公主已经有了,王子还会远吗?

琉璃瓦晃眼,龙形纹威严。

一向肃静的帝宫中,人来人往。

而且,都一个共同的特征,全都提着礼物而来。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一幕。

在一个华丽而唯美的宫殿中,一名三岁左右的奶娃娃笑的恬静乖巧,很不好意思的接收着来自各个势力的礼物。

为毛说“很不好意思”呢,因为殿里总是时不时传来。

“矮油,银家不能收啦!”

顺着声音望去,灵儿小脸绯红,看上去到有些含羞带臊的味道,跟嘴里说的话也很搭调。

不过,既然这么“不好意思”,那你的爪爪死死的搂着礼物干嘛…

“小公主无需这般客气,这是凌宇哥哥应该做的。天泽君王喜得公主,这不仅仅是天泽的福气,也是我们所有友国的福气。”

说话的,是前几天接驾的宣王南宫凌宇。

今日依旧身着一袭紫金袍,衣身上金线银丝勾勒着狰狞的麒麟图,似乎,在无意识的反射着他的内心。

“只是没想到,小公主已经三岁了,不会知小公主能否告诉哥哥,你的母妃是君王后宫哪一位佳人?”

呵!

饶了半天,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了。

想从姑奶奶嘴里套话?

想的有点儿美!

灵儿依旧笑颜如花,身子微微偏转,将适才南宫凌宇赠与她的礼物,交给了身后的使唤太监,之后转回身子。

抬头的瞬间,紫色的眸中布满了迷茫,小手伸出来,状似思考的摸了摸下巴,“母妃啊,让银家想想…矮油,你看银家这个脑子,平时光顾着记住银子藏哪里了?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记不起来。”

言下之意就是,你特莫的想要知道,赶紧给姑奶奶掏银子。

南宫凌宇不是笨蛋,自然明白,只是没想到,一个三岁的娃娃,就这般贪财了。

不过,只要贪财就好,用银子能解决的事儿,都算不上是事儿。

随即从胸口拿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这些银子不多,是哥哥给小公主零用的。”

“真哒,矮油,银家就知道,凌宇哥哥最好了!”

嘴上甜的就跟涂了一层蜜,然而眼睛看都不看南宫凌宇一眼,径直伸出爪爪,毫不客气的把银票拿了过来。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折叠好,放进了胸口的位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好像已经练习了千百遍,那叫一个利落!

哦呵呵,这可是她变人以后,坑到的第一笔银子,很有纪念价值啊。

于是乎,某灵一阵傻笑,而后掩面,再一阵傻笑,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

而且那个笑声,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额,小公主,关于你的母妃?”见某女自我陶醉的太久了,南宫凌宇实在是受不了了,才适时的提醒了一句。

听到南宫凌宇的声音,某灵猛地回神。

艾玛,她一高兴忘了这只羊还在呢。

刚宰了人家一块肉,还抱着人家的肉开心,这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儿。

所以,咱还是一会儿再笑吧。

小脸一沉,小嘴儿一撇,抽出腰间的手帕,一脸悲愤掩面继续道:“母妃她…母妃她…矮油,一提起银家的母妃…银家就伤心伤肺…伤肝伤脾…伤筋伤骨…伤…”

下一刻,声音戛然而止,为毛呢,因为面前又递来一张银票。

倒不是南宫凌宇大方,只是,他实在听不下去了。

一提起她母妃就那么多伤,让他有种错觉,其实那并不是她母妃,而是索命的魔鬼。

照她那速度伤下去,那她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小公主,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

“有一点点啦!”某灵一双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南宫凌宇手中的银票,仍旧一脸悲伤。

“……”才有一点点。

所以,想要知道,还得掏银票。

不知道为毛,南宫凌宇突然有些后悔问她了。

可是已经给了两千两,如果就这么放弃,那两张银票岂不是打水漂了。

最后,他一咬牙,又从胸口掏出一张。

“现在心情好了吗?”

“嗯嗯,好了一半了。”某灵点点头,一脸真诚的说着。

“……”

听着她那句“好了一半”,南宫凌宇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虽然疼的锥心刺骨,最惨的是,还无力发泄。

因为,都是自找的。

忍着想要骂人的冲动,他将身上仅剩的两张银票全都拿了出来。

“小公主,哥哥身上所有的银票都拿出来了,现在你该高兴了吧。”

“矮油,这叫银家怎么好意思呢。”

某灵看着面前那四张银票,双手放在腰侧,两只爪子紧紧捏着手帕,扭捏的说了一句后,小脸还很配合的往右边扭了一下。

再配上那一声腔调怪异的“矮油”,差点儿没把身后整理礼物的小太监吓得摔死在地上。

就连南宫凌宇的嘴,也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心下暗道:这究竟是帝弑天从哪儿淘回来的奇葩!

前脚刚说完“怎么好意思呢”,紧接着爪子就伸出来,将银票接了过去。

那速度之快,完全没有看出半点不好意思的感觉。

“凌宇哥哥,你真是个大好银,银家现在心情好了,你就不用担心了,赶快回去吧。”

将银票收好,脸上露出了天真无邪的表情。

“那好吧,那哥哥就先回府了。”经过灵儿这么一番折腾,南宫凌宇情绪起伏太大,一时间,早就把他的初衷忘了。

一听灵儿这么说,想都没想,顺着她的话就接了下来。

随即转身,往殿外走去。

哦呵呵,这只羊真好骗,今天赚大了。

看着南宫凌宇逐渐离去的背影,某灵笑的一脸嘚瑟。

揣好刚刚骗来的银票,摄手摄脚的回头,朝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你在这里继续收礼物,本公主先躲躲。”话音刚落,人就不见了。

为毛要跑?

废话,坑了人家五千两银子,不跑等着人家回来找你啊。

虽然说那个南宫凌宇暂时被她糊弄了,可是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的。

所以,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南宫凌宇刚走到殿门口,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公主,您躲啥啊?”

一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快速回头望去。

硕大的宫殿一层不变,只是,少了某灵的身影。

前后一联系,这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被一个小屁孩耍了。

今天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不说,还白白的损失了五千两银子。

该死的!

——

“咯咯咯…”

隐蔽的御花园深处,时不时的传来这清脆的笑声。

可是望过去,又看不到人。

所以路经的宫女太监,都一路小跑而过,以为御花园闹鬼了。

镜头靠近,靠近再靠近。

偌大的御花园里,确实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咯咯咯…”

那诡异的笑声再度响起,貌似,声源来自上方。

向上看,茂密的大柳树枝干上,两名看起来年纪差不多的小孩坐在上面。

一红一白,红肚兜自然是红炎,白裙子自然是灵儿。

某灵双手放在胸口,好像护着什么宝贝似的,不时的傻笑。

某灵在从大殿跑出来之后,就径直来到了御花园,爬到了树上。

然后,就一直维持着现在这副姿态。

“咯咯咯咯…”

得,又来了。

红炎一脸无奈的坐在一旁,在耳朵饱受折磨了两个时辰之后,终于忍不住了。

“灵,你这是怎么了?”

自从她坐在这里,已经诡异的笑了两个时辰。

某灵闻言,低头,看了看护着胸口的双手,然后抬头,看了看身旁的红炎。

而后突然提高音调说了一句:“艾玛,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一声儿高啊,而且猝不及防,吓得红炎娃子身一抖,差点没从树上掉下来。

还好他伸手敏捷,拉住了树干。

“我去,你想吓死小爷我啊!”

“吓死活该,谁让你在这里偷看的。”某灵对着红炎翻了个白眼儿,而后一脸警惕的抱胸,身子往后倾斜,拉开了他们的距离。

这丫的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不是知道她揣着银子,所以想要偷。

……

一般有钱人,都有被迫害妄想症,某灵就是典型的。

“你你你…明明是你喊小爷出来的!”

“额,是这样吗?”某灵一脸迷茫的抬头,搜索着这段记忆。

当时,她从大殿跑出来以后,因为太激动了,所以就把红炎叫出来分享喜悦…

后来,他们就坐到了树上…

再后来就是如今这幅场面。

原来真的是她叫他出来的,囧。

“咳咳咳,那个…银家刚才忘记了,不要生气啊。”某灵下意识的干咳两声,来掩饰她的尴尬。

“因为银家坑了五一点点银子有点小激动,所以…你要体谅一下啦。”

小激动?

呵,真够小的…

抽风了一上午,这叫小激动!

红炎无力的拍了拍脑门,深深地为这个女人的财迷叹服。

“红炎,你赶紧帮偶想想,偶把银子藏在哪里比较安全?”这个问题很重要啦,一般人是没法理解她对于这些银子的深厚感情的。

银子就是她的命啊!

红炎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你一般不都是放锦绣乾坤里吗?放进去就行了。”

“不行,万一银家哪天把锦绣乾坤丢了,那银家滴银子怎么办?”某灵紫眸一转,思考片刻后,立即回答道。

“那你当初把小爷扔进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不知怎么的,红炎下意识的就问了出来。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像他这么牛叉的火之灵,这么能跟那些掉价的银票相提并论呢,他的一个头发都比它们珍贵多了。

紧接着,耳边就想起了某灵的回答。

“当然没有想过,你怎么能和银票比呢。”

“哈哈,小爷就知道。”灵一定很看重他的,根本不舍得拿他和那些俗物作比较。

然,他的笑容刚刚爬到脸上,某灵就又说了一句。

“你丢就丢了吧,反正你有手有脚,又不是找不回来。可是银票丢了的话,银家滴心会滴血啊!”

一说到银票丢了这四个字时,某灵立刻做双手捧心状,圆溜溜的紫眸中,立时溢出了一层水雾,表情黯然心碎。

“……”

此刻,红炎的脸色白里透红,红里透黑,黑里透紫…总而言之,那是相当的难看。

感情不是不能比较,而是不值得比较。

如果,如果这女人不是他的主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很果断的,一脚踹死她。

似乎某灵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回眸一望,就看到了红炎那张五彩缤纷的小脸。

倏尔,她貌似也意识到了什么。

“嘻嘻…那个…其实银家也有想过啦…真哒…而且其实就算没想过…锦绣乾坤也是不会弄丢的…所以…所以…其实你还是蛮重要的啦~”

“哼!”很高傲的扭头,会信她的话就见鬼了。

“……”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个宫女的喊声。

“小公主!小公主!你在哪里啊,王上在找你,快出来!”

虾米?

天天找她?

矮油,天天来的真及时。

她真愁着怎么解决这个难搞的红炎呢,天天就来了。

哦呵呵!

“天天在找偶,红炎,你赶紧变回去。”

“哼!”这会儿想起小爷了,就不答应你。

“……”完了,这小屁孩闹脾气了。

“小公主,小公主,快出来!”宫女的喊声,听起来很着急,不知道天天找她什么事儿。

莫非,是天天毒发了!

一想到也许有这个可能,某灵的心就止不住的慌乱。

“那啥,红炎,要不你先在这里等偶一下,偶去去就回,不过,你千万表乱跑啊。”

这破小孩正在气头上,估计一时半会劝不过来,只能让他先呆在这里了。

只要他不乱跑,别人是不会发现这个地方的。

某灵匆忙的交代了几句,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树上。

见灵儿真的走了,红炎适才堆积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那个死女人,竟然真的扔下他就走了。

该死的!

他在她心里,根本一点儿地位都没有。

不让他乱跑是吧?

他就偏要乱跑,哼。

一道红光闪过,原本坐在树上的红炎,也消失了…

某灵利用空间秘术,一转眼就回到了帝弑天的寝宫里。

一双紫眸快速的扫过四下,偌大的宫殿中看不见那么熟悉的身影。

倏尔,地上一抹刺目的明红映入眼帘。

血迹?

该死的,天天真的出事儿了!

“天天,天天,你在哪里?快出来!”

灵儿挥舞着小胳膊小腿,仔细的寻找大殿的每一个地方。

“天天!天天!天天…”

一想到那个宠她入骨的男人可能出事儿了,她的心就始终不能平静下来。

初见时的点点滴滴,不自觉的在脑海中回放。

一眼一念,注定纠缠。

徐州城外,绝杀阵中,那么多的生死一刻他都挺过来了,他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他是天泽君王,是真龙天子,是百姓的守护神,受上天庇佑,所以,他一定没事儿。

偌大的宫殿中,一个三岁的小姑娘,就跟发了疯似的,不停的寻找,不停的大喊。

不知不觉中,泪水竟然落了下来,汇聚在了嘴角。

咸咸的味道,在她嘴里蔓延,可是她竟浑然不觉。

“天天!出来!”

她慌乱的翻找过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时间不过一分钟而已,她的心仿佛已经在油锅里被炸了几万次。

疼痛,不停的侵袭着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

可是没有,没有,哪里都没有。

一颗心,伴随着每一秒的时间流逝,就那样,一寸寸的冷下去。

整个大殿,那么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她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

“不会的,天天那么厉害,不会有事儿的,不会的!”

灵儿的脸上泪水肆意蔓延,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自我安慰的话语,缓缓的走向那一抹艳丽的颜色。

就在距离那团血色不到一米的时候,熟悉的嗓音不可置信的在灵儿身后响起。

“小东西…”金属般的低沉中,夹杂着困倦的轻柔,好似情人之间喃呢一般,绵绵软软的拂过她的耳朵。

一时间,灵儿整个人如遭雷击,不知所措的愣在当场。

“小东西!”许是以为她没有听到,帝弑天提高语调,重复了一次。

此刻,灵儿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就像个木偶一般,缓缓地,动作近乎机械的,转过身躯。

身体,竟然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颤抖。

帝弑天身穿明黄的龙袍,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光射寒星,两条弯眉浑如刷漆,鼻梁高挺,寡薄的唇瓣轻抿。背着光站在殿门口,犹如神谛,光芒在背。

灵儿一时间呆住了,她缓缓的回头,看了看地上那抹鲜红,然后快速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人。

“小东西,你怎么了?”

看着这小东西那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还有那满脸的泪痕,帝弑天的心,狠狠的痛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还没来的落下,帝弑天两步上前,将灵儿抱在了怀里。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问道。

没错,这的确是她的天天。

他没事?

那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

不过,只要天天没事儿就好。

不自觉的伸手,环住了帝弑天的脖子,脑袋不停地在他颈间蹭啊蹭的。

“天天?”

“恩,孤在。”

“天天?”

“恩,孤在。”

“天天…天天…天天…”

“孤在,孤在,孤在…”

“小东西,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孤替你杀了他!”

该死的,谁让他的小东西哭成这样。

他的宝贝,他都舍不得让她生气一下。

“没有。”

这个男人永远是这样,永远第一个想到的都是她。

“那你怎么哭了?”

“额…没什么…”某灵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难不成她要说:我以为你死了,所以在哭丧吗…

“天天,地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儿?”该死的,要不是那摊血迹,她也不会搞出这么大的乌龙啊,丢人。

“那是白天适才弄撒的汤汁。”

“……”不会吧,她这是多着急,竟然连那不是血迹都分辨不出来。

这下丢人丢回姥姥家了…

------题外话------

灵儿:银子就是银家滴命啊。

红炎:那金子呢?

灵儿:笨,当然是第二条命。

红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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