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稀的灯光中,那些在水里扑腾的身影,赵洞庭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
众女也都不禁莞尔。

而在这时,却是又有人推开包间的门,“公子,可要诸位花魁的图册?十个同伴一本,童叟无欺。”

赵洞庭回头。

那显得有些贼眉鼠眼,透着机灵劲的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愣在当场。

赵洞庭道:“你看本公子像是要欣赏花魁的人么?”

此时众女可都没再带着面纱,那个个国色天香的模样,能让窗外夜空星火尽失颜色。

少年愣住好半晌,然后才讪讪笑道:“公子图个乐其实也是无妨的。”

赵洞庭却是摆摆手,“不用了。”

少年也不敢再多问,有些依依不舍地将脑袋缩回到门外面去。

赵洞庭可不会将这样的送分题答成送命题,虽然其实也有点儿好奇,但要真买下这图册,怕又得惹众女不快。

殊不知,少年刚关上门,就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刚刚是不是做梦?”

他这辈子,莫说是见,便是连想也没想过,能见到这么多仙女齐聚。

且不说张茹,便是乐婵等女如今个个雍容华贵,要去参加花魁大赛,不说探囊取物,但想必也不会有太大悬念。

气质这东西,是培养出来的。

虽韵景当初也是出自雷州花魁大会,但现在的她,也不是之前时候可比。容貌没有太大变化,气质已是有颇大差异。

观潮客栈作为江畔最为有名也是最受欢迎的客栈,这和其坐落的位置有着极大的关系。

因客栈门前大街不远,便是江边渡口。

数十艘花舟在如潮欢呼声中向着渡口靠近,最终,一一在渡口旁停靠。

重头戏要到了。

大宋共计十余路,每州都有花魁。这样的盛会,鲜少会有花魁舍得放弃。

毕竟江山代有美人出,这样的机会难得。能年年蝉联花魁的美人也只是极少数。

若能在这里遇着青睐、疼惜自己的公子哥,那下半辈子便能无忧,远好过在青楼里坐看人来人往,却无贴心人儿问是否孤单。

当一艘艘花舟将吊板搭在渡口上,欢呼声更是震耳欲聋。

一个个虽不是花魁,却也是生得颇为俏丽,婀娜多姿的丫鬟从花舟内缓缓走出来,到渡口上。

然后便是姹紫嫣红的花魁们了。

她们不愧是各州选出来最是动人的美女,虽仅仅是烟花之地的女子参选,却也个个都是堪称闭月羞花。

那卖画册的少年不知为何又溜进包间里,很是殷勤地跑到赵洞庭身边,指着某处,“公子请看,那便是咱们皇城的十四朵金花了。嘿,以往这十四朵金花在咱们皇城可是了不得,不过今夜看起来,却也好似不那么出众了。”

“喂!喂!”

话音刚落,已有小厮撵进来,“谁让你进来的,快出去,快出去!”

赵洞庭摆摆手,笑道:“无妨,就让他留在这吧!”

小厮讪讪赔笑着,不忘狠狠瞪了少年两眼,走出屋去。

少年好似更来了兴致,给赵洞庭等人卖力充当解说。

他怕是将那画册给熟记于心了,数十花舟上陆续走出来的花魁们得有数百之众,他竟是个个都能说得出出处。

要知道,即便是赵洞庭真武境修为,此时也是看得有些眼花缭乱。

哪怕有的地方盛产美女,有的地方美女罕见,但这些能从各州脱颖而出的花魁们,却没有哪个低于八分颜色。

而且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各种风格、气质的都有。

赵洞庭这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场景,甚至觉得,上辈子电视里看到的那些选秀,也远远不及这般让自己惊艳。

而当花魁们都走上渡口临时搭建的舞台,欢呼声便是达到最**。

有数十神色各异的人坐在舞台上。

这大概是大宋烟花行业颇有地位的人,要不然,也不会被请来做这评委。赵洞庭还在其中看到温园里的身影。

花魁大会算是难得的盛大节日,并非仅仅是花魁们争奇斗艳那么简单,这位府尹出场,并算不上多么稀奇的事。

湖面上已经飘着许许多多的小莲花灯,这才是这个节日的重要意义所在。

这些莲花灯,又被称作是月老灯。

不管是待嫁闺中的黄花大闺女,还是望月自哀的公子哥,或是寻常人家没能娶着媳妇的青壮,放下这莲花灯,被人捞上,那便是缘分。成不成不敢说,见,却总是得见见的。

少年在赵洞庭旁边侃侃而谈,“以前我们村长得五大三粗的张四牛,就是花灯被城里何老爷家的二闺女给捞起来了。嘿,一见面人家还真相中他那张皮囊,现在张四牛可了不得,在何府过着那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美滋滋日子。俱说何二小姐爱他得紧,甚至还主动给他纳了房小妾,就是何二小姐那陪房的丫头,长得也是极美。张四牛现在回咱村,那走路都是螃蟹似的。”

他不是说假,眼中的艳羡谁都看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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