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大家都正是心焦的时候,有些冲动的,也就顾不得去深思赵洞庭的身份。
去想赵洞庭既然是连县令都要瞧着行礼,又怎么能是他们惹得起的。

君天放、莫问道等人听着有人出言不逊,眉头都是微皱,有着淡淡杀气自体内弥漫出来。

赵洞庭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妄动,扫过周围,大声道:“我知道大家现在都很焦急,都很担心被困在山上的工友们!但不知大家可曾想过,若是将士们上去搜救,山上却再度发生塌方的话会是什么后果。你们都担心自己的工友,难道就忍心让着咱们的守军将士们上去白白送死吗?”

人群中的声音因赵洞庭这话而悄然清减许多。

谁的命都是命,因他们工友被困在上面,就让守军不计代价冒险上去,那着实颇为说不过去。

只也有人哭喊着道:“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啊,难道就这么见死不救吗?这山上这山上可还有着上千的工友啊!”

赵洞庭闻言心中更沉。

他已经尽量去将情况想得最坏,但也没想,山上竟然还被困着这么多人。

这也就是在这个年代,要是在后世,那早就闹得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了。

真要是连半点措施都不采取,官府的威严、形象必会因此而大打折扣。

但总也不能让将士们白白去送死。

这刻,赵洞庭也是左右为难起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如此了。

在没有各种设备的情况下,想要上山去搜救那些被埋的工人,只能说是难如登天。

他转过头,对着君天放等人道:“诸位都上山去寻寻吧,看能否找到还活着的百姓。不过,须以自身安危为重。”

眼下他也只能让君天放等人出马了。

以他们的修为,想要上山并非难事。再者即便再度发生塌方,也多半不会因此而有什么折损。

君天放等人俱是点头,数十供奉同时间施展轻功,以极快速度向着山上掠去。

这刹那,群人皆惊。

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多的江湖高手啊,个个都健步如飞,凌空而渡,都和神仙中人没什么两样了。

随即再看向赵洞庭,眼神中更是有着震惊之色。

这个不知名头,却显然来历不浅的公子哥,必然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更为尊贵许多。

要不然,哪里能有这么多高手随在他的身边?

虽百姓们大多都不知道武道修为的境界划分,但也知道,这些凌空而渡的高手那绝对都是江湖中最最顶尖的大高手。

眼界更广的县令、主簿等人更是脸色猛变。

他们总是较之寻常百姓要多知道许多事情的。

随即县令对着赵洞庭拱手道:“敢问上差尊姓大名?”

赵洞庭却是摆手,低声道:“这场救援怕是不容乐观,你且先想想如何安抚工人们吧!”

县令闻言,便不敢再多问,连忙又和主簿等人商议起来。

他们也是知道,发生这样的塌方,必然有不少工人不可能再活着下来了。

要是以前,死了也就死了,要是有百姓敢闹事,出兵镇压便是。但现在,又有谁有胆量敢这么做?

且不说别的,只要这事传出去,监察部怕就得立刻杀上他们的衙门。他们这顶乌纱帽保不住不提,连性命都未必保得住。

而要安抚这些工人们,必然是少不了抚恤金等等了。

商议之时,那主簿脑门上都渐渐冒出汗来。

这么大的事故,家家户户抚恤下去,对岑溪县的财政无疑是个颇为不小的负担。

但哪怕有再大的负担,这主簿在县令等人提出这个建议后,也不敢提出半点反对之意。

这钱,就算要他从自己牙缝中去挤,他也是得挤出来才行。

因为他若是选择反对,那便很难承受得住百姓们的怨气。

山上被掩埋的很可能有上千条性命,这些工人们都是有家室的,他们若是都闹腾起来,可能整个岑溪都会由此动荡。

再者刚刚也是赵洞庭提出来的让他们想处理后事之策。眼下他若还婆婆妈妈,那就是不给这位来历不明却绝对尊滚的公子哥面子。

能有这么多高手相随,又有六龙令,想都不用想,家中起码是有当朝二品大员以上的存在的。

这种大员,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若是到时候处理不好,整个岑溪县的官员怕都得因此而受到牵连。

这位公子哥让他想应对之策,未免已经不是在给他们机会了。

只过不多时,众岑溪县官员便是商议出大概的对策。

县令走到高处去站着,摆摆手,对着周遭人群喊道:“乡亲们且都先静静,都先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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